向上,却不如你啊。谈不上斧正,倒是学习了。”
柳永这番话,讲得真切无比,发自肺腑。
“不敢,不敢。”柳明心想,搬出南宋岳武穆的词还是颇有成效的。
“不过这只是上阕,那下阕呢?愿闻其详。”柳永说道。
“下阕……”柳明挠挠头皮,心想自己就算说出来,这“靖康耻,犹未雪”小叔你也听不懂啊。他沉思片刻,随即说道:“我一时思路凝结,下阕恐怕还要费些时日才能作出。”
“也好。”柳永将酒囊交给柳明,“好词须多磨,二句三年得也是必要的。”
那流苏一般的月光映在院内的石墙上,倒像是披上了银色的缎带。这宅院此时浸没在一片银色清凉柔和的光辉中,倒像是广寒宫的宫殿。
柳永与柳明越聊越开怀,不知不觉,已过了四更天。对于柳永来说,已经很少有人的诗词能让他这般感动和深思。
酒逢知己千杯少,谈到兴浓时,柳永激动地搀着柳明的手,“明儿,你看,今晚的月亮,圆吗?”
柳明被柳永拉着手,甩也甩不掉,尴尬地说道:
“圆。”
柳永指了指月亮道:“古来论文情至厚,莫如管鲍。恩德相结者,谓之知己;腹心相照者,谓之知心。明儿,你我二人才情相当,这便如同管鲍之交。”他扼腕叹息道:“以前是你小叔我疏忽了,不知你还有这等才学……”
柳明好不容易将手抽了出来,发觉都被柳永捏青了,心想要是这被青楼的那些姑娘们看到了,还不羡慕嫉妒恨死。
“贤侄,你这首词,倒是点拨醒了小叔。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柳永双眼复燃起斗志,“你用心良苦,小叔深感自行惭秽。从今日起,柳某一定不负你的苦心,重新来过!”
……
……
后院正房内,管家赵富乙正焦急地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没料到,自己精心布置的计策,与两位马商合谋,等柳明上钩,却反而被对方给耍了。
两位马商这几天一直在寻他,怀疑是他在半道中设了埋伏,抢了马。赵管家心中这个郁闷啊,被两位马商狠狠责备了一顿。
这赵富乙,想着自己的确是低估了对手。他可将这十多年的功夫,都花在了柳府唯一的小少爷,柳先达之子柳阿满身上。本来念叨着能够分个一宅半院养养老,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了一个柳明。
赵富乙打心眼里就觉得,这个柳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和柳远志的存在,绝对会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赵富乙,这么急匆匆找我什么事?”柳吴氏一步三摇地迈门而进。
“夫人……”赵富乙颔首道,“这几日身体可安康?”
“安康什么呀?”柳吴氏埋怨道,“本来挺安静的府里,陡然间冒出了这么多人,吵也吵死了。”她斜了一眼赵管家,“赵富乙,你不是有招能够治治他们吗?”
赵富乙低头道:“夫人,小的没想到对方这么难对付……”
“呦……”柳吴氏修着指甲道,“你赵富乙,可不也是号称智多星嘛。帮先达出了不少主意。怎么着?遇到这个后生却没了办法?”
“夫人……”赵富乙佝偻着背,“我最近去街市转悠了一圈,倒是发现些新的消息。”
“什么消息?”
“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小的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不能透露。”赵富乙舔舔嘴唇道。
“你就先跟我说说嘛……”柳吴氏被勾得性起,急迫道。
“这……”赵富乙犹豫了一会儿,舔舔嘴唇道,“好,夫人,你可别跟别人透露。”他压低声音,脸色慎重道,
“你知道那三爷为何这几日才姗姗来迟?其实,他与那二爷,都欠了赌债,自己被扣在赌场。我刚从赌场得到的消息。”
“哦?”柳吴氏惊讶道。
“那明少爷,确实有些邪乎。居然与他爹凑齐了银两,还了债。此事若是揭露,倒也没什么大的用处,毕竟债已经还清。”
“那怎么办?”
赵富乙咂咂嘴道:“不过呢,这两人还清债务的过程,十分可疑。那明少爷,在马市卖了马,但是那马却不翼而飞,急得买马的马商直跳脚。”赵富乙的眼神深沉道,“我怀疑那明少爷,是雇了人玩仙人跳。若是能让我寻到那匹马还在明少爷手上的证据,定然能将两人以马市欺诈的罪名,送进县狱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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