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信半疑地先闻了闻,一种有些熟悉的淡淡香味窜入鼻中,但他此刻大脑一半是惊诧一半是警惕,来不及想是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
打开后,倒出一滴在手上,无色无味,竟真的就只是水?
忽然,他在壶底发现了一枚很浅很漂亮的猎鹰印纹。
江浔之五脏六腑都被震麻了——这是乌羽卫特有的印记!
神出鬼没的乌羽卫,竟来给他送水?
日子又恢复了寻常一般风平浪静,但这种平静背后令人隐隐感觉到不安。
三日后朝会结束,百官正欲退朝,忽而看到季明礼匆忙上前附在皇上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皇上眉头微微一滞,但平静无澜的脸上看不出是出了何事,所有人都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那种不安如有实质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诸位爱卿请留步,朕还有一事要与诸位商议。”
话音落,身材颀长的秦修宁手持金羽令,带着被铁链绑到一起的蝶女们迈入了众人视野内。
异香扑鼻,令人头晕目眩,仿若置身花海,文武大臣无不面色惊讶。
秦修宁上前行礼,一身从六品的御医官服在众人面前十分特殊。这朝堂上还从未出现过五品以下的官员。
“微臣太医院御医秦修宁有报启奏。”
高璟昀的目光落在秦修宁的背上,白色的绷带上殷出大片暗红的血,手臂上的白色绷带已经变成了暗灰色。
再抬眸看到秦修宁的脸,青色胡茬又冒出一圈,掩饰不住的疲惫。
“平身,但讲无妨。”
“臣连夜彻查,发现了蝶女利用蝶蛊令驯鹿性情突变,意图谋刺皇上,而这背后主使就是吉盟国王。来人,将吉盟使臣图库勒押上来!”
“吉蒙国?”
众人不明所以,此事竟然会同吉盟国有何干系?
吉蒙大汉一脸不屑地被金羽卫带上朝堂,仍不跪拜。金羽卫用枪朝他膝窝狠狠一扫,咚地一声大汉终于跪下。
“我吉蒙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何故要跪你这么一个柔弱的南蛮皇帝!”
群臣顿时皆怒,高璟昀挥手,激烈议论声平静了下来。
“吉蒙对我天朝俯首称臣已经近百年,自问从未苛待于你们吉蒙,是谁给你们胆子前来谋刺朕?”
“别说那么多废话,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皇上,杀了他!不然不足以平民愤,亦无法震慑他族。”
“不可啊皇上,两国往来,不杀使臣。一旦违反可起战事。吉蒙此番怕就是要挑起战祸啊!”
高璟昀再次抬手,朝堂上立刻安静下来。
“原来是你们在背后用精玦国当刀,朕不杀你们,但也不可能让你们就这么耀武扬威完璧归赵,落人口实。”
他站起身,睥睨群臣。
“既然你们都如此好胆,朕就留你一胆,留给我天下人好好看看,背叛盟誓背叛我南朝的人的胆子是有多肥。”
“来人!君无戏言,把两人一并押上来,活人取胆!”
话音落,金羽卫将押在牢里的那个精玦国使者和那金枝玉叶的十七皇子都押了上来,先不说那使臣,只看那面如菜色的十七皇子,哪还有半分潢家贵胄的样子,像一只被拎不起来的瘸脚鸡,几乎是被侍卫拖上来的。
一来就跪趴下,痛苦呼嚎,“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他指着身边的使臣破口大骂,全顾不得什么皇家脸面,“是这个畜牲要造反,与我无关,与我精玦国也无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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