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
王黼见高铭不松口,一窝火,竟然真的病了,不用安道全,张御医都说王黼是真的病了。
病了,也得上路,在辽国更养不好。
于是返汴梁之路的后半程,王黼都是躺着被马车拉着的。
高铭走的时候,气候尚有几丝春寒料峭的感觉,等他们一路回到汴梁,却已经是仲夏了,白天的时候,城郊附近都是打赤膊的人。
虽然从进入宋国开始,他们的旅途就舒服多了,但这一路走来,他也累得够呛,远远看到汴梁城北门的时候,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算了下,他离开不过四个月,却像过了几年那么久。
我高、高铭终于回来了。
就见城门前有一溜的凉棚,旁边有依仗列队。
高铭心想,不是朝廷迎接他们的队伍吧?
“铭儿——铭儿——”
高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从声音判断,不是别人,正是他父亲高俅。
高铭循声望去,就见他爹从城门前的一个凉棚内出来,还有郓王跟几个礼部官员。
“爹——”高铭赶紧下马,朝他爹快步走去。
看到儿子后,高俅激动地走上前,手搭在儿子肩膀上,含泪地打量他,本想说一句:“你瘦了。”
以表现儿子在塞外风餐露宿的不容易,可瞧着眼前的儿子,好像跟离开前没什么区别,于是话到嘴边,竟然噎住了,变成:“你瘦……倒是没瘦,也没胖,还那样……”
高铭笑道:“花荣照顾得好。”
正好花荣也走到了高俅跟前,朝他唤道:“父亲,我们回来了。”
高俅这心里咯噔咯噔又咯噔,十分酸爽,他闭眼急促地点了几下头,“回来就好,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一直站在旁边的郓王笑道:“高正使在辽国庙堂大显神威,叫辽主免除岁币的事迹,早已传回东京,父皇特命本王带人来迎接你们。”
高俅骄傲地道:“官家听说你们成功地叫辽国取消了岁币,特意在宫内设宴犒劳你们。”
对辽国的岁币交了几代君主了,在赵佶这里取消了,足够他死了有脸去地下见老爹和哥哥的了。
高铭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虽然在上一个州府休息过,但身上依然有风尘,“我得回去换件衣裳。”
很自然的问旁边的花荣,“我家里还有你的干净衣裳吗?都搬走了吗?”
如果有的话,那么花荣就跟他一起回太尉府。
高俅阵阵眩晕,他到底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怎么完美无缺的儿子偏偏就走了这条道,但泪水只能在心里流淌,“花荣啊,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老家来人了,好像是老县君都亲自来了,如今应该正在你宅上等你。”
祖母来了?花荣眉心一蹙,看高铭,“那我先回家,你跟我回去吗?”
高铭瞅花荣,领我登门见你家人吗?改天吧。
花荣好像听见了高铭的心声一般的笑了,道:“那就改天也行,来日方长,我先回去,换好衣裳去找你。”
说罢,拜别了高俅跟郓王,先打马走了。
郓王勾勾嘴角,“花家来人,莫不是要给花荣谋亲事?”
高铭抱着肩膀看花荣离去的背影,不言语。https:m。biqugetv。comhttps:www。biqugetv。com
高俅心里不免矛盾起来,如果花家给花荣娶一房媳妇,能把他从自己儿子身边抓走,倒也不错。
但猛地又想到,如果花荣跑了,自己儿子岂不是被抛弃了?要受情伤?
不好不好。
高俅仰天长叹,他真是大宋第一不容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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