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零诺看不懂画家对光线、色彩、事物的艺术手法表达,也不会欣赏这些画作更深层次的审美意涵,但她还是一字不落地看完了莫奈的部分。
莫奈对雾的深深迷恋印在铜版纸上。
宋零诺合上书册,抱着它,转头望向舷窗外的厚重云层。
鲍里斯口中的“criticalont”,完全没有阻挡住曾雾回伦敦的步伐。他按照计划在昨天离开了上海。
临行前,曾雾给宋零诺发了一条微信。除了之前送给她的那六十八张照片,他将她的所有照片全部打包送给了她。
飞机落地兰州,宋零诺提着行李箱辗转三个半小时,来到小姑家。
国庆第一天,宋怀谷刚好轮休没去卖货,开门看到宋零诺,她难掩毫无准备的意外神色:“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过年再回吗?”
宋零诺说:“我回来看看奶奶。”她边说边进门,却被宋怀谷拦在门口,宋零诺不解,“姑?”
宋怀谷解释:“你奶在你爸的旧房子住着。”
宋东庆和他妹妹的关系一直不好,宋零诺没多说什么,直接在门口把行李箱摊开,从里面掏出两包保健品,递给宋怀谷。
宋怀谷一愣,旋即笑了,“还给我们带东西呀?你吃饭了没有?火车上的饭不行,你先进来随便吃点,然后我叫你姑父送你去看你奶。”
宋零诺没告诉宋怀谷自己是坐飞机回来的。她既没在宋怀谷家吃饭,也没等宋怀谷叫丈夫送她。
从小姑家到宋东庆家,这条路宋零诺自己走过不知多少遍。她现在不是小时候了,好几公里的路,她打了一辆三轮车过去。
阴天小雨,十来度的气温,宋零诺在外套里面穿着那件被补得像蜘蛛网似的黑色羊绒衫。还没到供暖的时候,大西北深秋的雨和风顺着衣领灌进去,她从随身包的夹层里找到钥匙,打开门。
平房里阴阴暗暗,只有厨房里点着一盏灯。
“奶奶?”宋零诺将箱子放在门边,叫了一声。
应声的不是奶奶,是一个年纪比宋零诺大点儿的女人,“谁呀?”那人一边出声,一边走出来。
宋零诺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当初小姑找保姆的时候拍给她看的。钱不够,找不了住家保姆,只能找到这个每天来两小时的外省人。
奶奶在睡觉。
保姆拉着宋零诺小声埋怨:“一开始我是去你姑家帮忙,但是你奶的脾气越来越差,非要回这儿。你姑给她买了轮椅她也不肯坐,只要能下地,就一定要扶着墙自己走,最多用两下助行器。前几个月她就是这么摔的,摔了又花钱做手术,你姑还赖我没照顾好。我听人说老人越摔越糊涂,你奶也差不多,没事就在外面捡纸盒捡空瓶子,攒着卖钱,这屋里都快成垃圾堆了,我也收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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