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货有路子,每月的进项就稳,零零总总加起来,这个月又有一两多了。
顾兰时收好钱出来,就看见裴厌站在星星坐着的椅子前面,正给儿子剥杏。
他太高,星星仰着脑袋盯杏肉。
顾兰时笑道:“再吃一个就端走,你到灶房去吃,已经吃了好几个了,就算杏肉软烂,也不好叫他多吃。”
“行,我知道了。”
裴厌剥下杏子皮,把杏核去掉,杏肉都给了星星。
星星很高兴,小手摧残杏肉,捏的不成样子,砸吧着小嘴巴冲爹爹呜呜学语,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
太阳被云层遮住,远处天际似有阴云渐渐上来。
顾兰时烧了水,趁半下午还有些热意,给星星洗了澡,胖手就不说了,吃杏肉吃的胸脯和腿上都黏糊糊。
每次给儿子洗澡,两人都笑眯眯的,星星肥嘟嘟,坐在澡盆里那叫一个好玩儿。
趁着锅里有水,长工也不在,顾兰时和裴厌都洗了头洗了澡,头发干了以后,浑身都舒爽。
星星在炕上爬,最近爬的越好了,手脚并用蹭蹭蹭,不是往阿姆就是往爹爹怀里爬,被夸两句,就乐得咯咯笑,甚至啊啊叫。
有孩子以后,家里很少清静过了。
顾兰时和裴厌有时会觉得耳边嗡嗡的,但从不觉得星星烦人,孩子不就这样,况且星星乖乖玩耍,还有安安静静睡觉的时候,真是让人打心眼里稀罕。
夜色融融,月光不甚明亮。
顾兰时拍睡孩子以后,翻个身和睡在外侧的裴厌说话。
“娘说后天去看看大姐姐,要是明天没下雨,我也跟着去,爹赶牛车,走得慢,我带星星一起。”
“好。”
裴厌低低应一声。
嗓音沉而悦耳,像是有什么在心尖上扫过,痒痒的。
顾兰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自觉弯起唇角,忍不住往裴厌那边蹭了蹭,抱着人又把耳朵贴上去,去听裴厌沉稳的心跳声。
他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每次只要一听到,心里就很踏实,所有不安和危险,仿佛都被挡在远处。
偶尔夜晚噩梦惊醒,只要摸到裴厌在旁边,噩梦带来的阴霾云散烟消,再不会困扰到他。
裴厌温柔而顺从,从不推开顾兰时,并且留恋于夫郎对他的依赖,他只会抱着顾兰时。
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也庆幸自己抓住了——险之又险。
差一点就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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