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58章（第1页）

在耀子住处找到川添的信是星期二，信上的邮戳日期为上星期五，所以可以肯定川添当时认为耀子会参加星期二的&ldo;黑暗夜会&rdo;。但是，在&ldo;黑暗夜会&rdo;中，川添简直像在呼唤耀子的灵魂般叫着耀子的名字，并要女演员跳尸体之舞，这表示星期二晚上这些照片已在川添手中，川添知道耀子已不在人世。

那么，耀子是什么时候死的？这些照片又是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拍摄的？

还有，川添为何自杀？假设并非自杀，又是谁、为何杀死他？而那一亿元呢？

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几乎想放弃。不过，最可怜的是耀子。我想起耀子半开的嘴唇和失焦灼眼眸，想到再也见不到她，泪水再度溃堤而出。

我烧水泡煎茶，将茶倒入美丽的清水烧茶杯。杯壁很薄，茶水看起来像透明的一样。我把茶杯放在窗榻上。家里没有佛坛，所以我想，也许我奉的茶愈接近天空，耀子和川添愈能死而瞑目。丈夫过世家中却没有佛坛，是因为博夫的双亲愤怒得把博夫的牌位带走了。

‐‐博夫等于是被你杀死的，你要好好反省。

想起婆婆盛怒之下所说的话，我静静凝视窗榻上的茶杯。不仅牌位被拿走，参加葬礼也差一点被赶出来。对博夫的双亲而言，我是个坐视博夫死亡的妻子，冷血而且不贞。

茫然怔坐良久，我忽然想到要问那位跳&ldo;美丽的尸体&rdo;舞蹈的女演员有关川添的事。我不知道能否找到她，所以明知藤村不在，仍试着拨电话。

话筒里传来杰尼西斯&iddot;奥立吉的曲子，歌曲中间夹杂着说话声：&ldo;我是藤村，目前有事外出，请在讯号声之后说明事情内容并留下电话号码，我会尽快与你联络。还有，若要传真也请直接传送过来，谢谢。&rdo;

我忽然想到，何不传真呢？但又怕别人看到，只好放弃，留言道：&ldo;我是前些天和你见过面的村野，今天在川添先生家发现很可怕的东西，请务必回我电话，电话号码是……&rdo;

之后，我设法查出举行&ldo;黑暗夜会&rdo;的六本木&ldo;糖果&rdo;酒廊的电话号码，试着打过去。

&ldo;喂，这里是糖果。&rdo;男人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背后有传统爵士乐的演奏声。

&ldo;我想知道前些天在&lso;黑暗夜会&rso;演出的女演员……&rdo;

&ldo;哪位女演员？&rdo;

&ldo;川添桂先生演奏小提琴时演出&lso;美丽的尸体&rso;舞蹈的那位。&rdo;

&ldo;啊，原来是阿圆，金泽圆。&rdo;

&ldo;能够联络上她吗？&rdo;

&ldo;她和川添先生感情很好，你何不问他？&rdo;

我慌忙搜寻藉口：&ldo;我很急，但一直联络不上川添先生。&rdo;

&ldo;是吗？那么……请稍待片刻。&rdo;男人并未怀疑，可以听见他询问附近的人，&ldo;我刚刚问过，阿圆好像常到这附近的&lso;凯莉凯莉&rso;酒廊玩。&rdo;

&ldo;今天呢？&rdo;

&ldo;很难说。就算你找到她，她可能也迷迷糊糊的，无法和你交谈。&rdo;男人笑道。

我尚未道谢，男人已挂断电话。

&ldo;凯莉凯莉&rdo;就在防卫厅旁边。

推开黑色的店门，震耳欲聋的重低音热门音乐和浓重的烟味几乎令我窒息。不，这是大麻的味道。

眼睛习惯黑暗以后，见到漫地的大麻烟雾中站满年轻男女，无意识的摇晃着身体。没有任何超过二十五岁的成年人，我不但觉得这不是属于我的世界，更觉得自己好像外星人。

没有人看我，好像我是透明的空气。里面有几个包厢，但是坐着的人并未互相交谈，只是拼命抽烟。

有人拍拍我的手臂。我回头。他用手指了一下方向，但立刻消失不见。我一看，大概是必须在门口付入场费吧。我拿出三千圆换了一张饮料券，推开沿路的高瘦少年们，前往柜台兑换啤酒，顺便问阿圆的事。

&ldo;对不起，金泽圆在这里吗？&rdo;

柜台内戴帽子、头发挑染的男人用力摇头，好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试着又问了两三位站在柜台附近的少年，大家都回答不知道。

生理上习惯空间和黑暗后，我注意到这间狭窄的店内也有所谓的舞池存在，站在舞他的人身体动得剧烈一些。我拿着啤酒进入舞池，果然不出所料，一位年轻女性独自在dj包厢前跳舞，是金泽圆。

长发中分，穿吊带牛仔裤、黑色圆领衬衫。我盯住她，以免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她跳了三十多分钟的舞，好像跳累了，低头推开人群走向洗手间。我跟在她背后。

阿圆上完洗手间，茫然望着镜中的自己，然后从牛仔裤口袋拿出某种药锭。我心想，这时若让她吃下迷幻药可就麻烦了，慌忙冲上前去。

&ldo;金泽小姐。&rdo;

阿圆愣愣的望着我。

&ldo;我有话想跟你谈……&rdo;

&ldo;好啊。&rdo;阿圆茫然颌首，圆领衬衫背部已经被汗水湿透。

&ldo;是关于川添先生的事。你上次演出&lso;美丽的尸体&rso;吧？&rdo;

&ldo;啊，我想起来了。&rdo;阿圆看着我，似乎已有点清醒，&ldo;你来过休息室。&rdo;

&ldo;是的。&rdo;我踌躇着不知是否该说，最后我毅然开口，&ldo;我今天去川添先生家，发现他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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