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缓了一会儿,姜屿鹿便撑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起来。
她拿起床头的体温计,熟练地替自己量了一□□温。
378c。
还好,只是低烧,不碍事。
一天没有进食,虚弱到极致的身体早早地就发出了抗议。
但姜屿鹿没什么胃口,决定先洗个澡再另作打算。
她打开房间的门,刚要迈出脚步,整个人却直直地僵在了原地。
原本以为昏暗的客厅此时一片明亮。
在沙发和茶几的间隔里,软垫上,坐着一个人。
暖色调的灯光撒在她的肩头上,单单是沉默地坐在那儿,都是新月清晕的模样。
“醒了?”
予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也看了过来。
她在这里已经待了有一会儿了,中间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
也不敢去打扰姜屿鹿,就这么干坐在这里等着。
她这个人,向来不缺乏耐心。
在独自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予柯考虑了很多的因素,猜测了很多的结果。
比如离开,会是什么结果。
留下,又会是什么后果。
她想从这一众的结果里,选择不是最坏的那一个。
不需要最好,也不需要最坏
像这样的权衡利弊早就成为了予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但不知从之后的哪一秒开始,她破天荒地从这种本能中脱离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她不想走,或许是因为她有点想留下。
又或许是因为,人有的时候需要真诚一点。
予柯猜想过无数次姜屿鹿见到她还在时的场景。
是会惊讶,是会平静,还是说,只会厌烦,只会冷淡。
姜屿鹿垂着眸,沉默地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走出来。
她声音闷闷的:“怎么没有走?”
“你生病了,留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予柯舔舔唇角说。
“有什么不放心的。”姜屿鹿到厨房倒了杯水,语气还算温和。
许是刚刚才起床,她身上的气息除了有些慵懒怠倦之外,不具有任何的攻击性。
不会让人觉得距离太远,也不会让人觉得距离太近。
恰好是最适合她的一种模样。
这让予柯觉得,或许选择留下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也说不定。
她这个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防御机制过胜,没有把握的事情轻易不尝试。
这次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已经是她实现的自我突破。
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可能下一次,便再也没有下一次。
对有的人来说个人感情轻而易举地,就能占据在理智的上风。
可对有的人来说,感性想要趁虚而入,只能让理智经历无数次的消磨,一点一点的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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