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渡口,各有归舟。幸遇时康,风平浪静。
两位年龄悬殊的青衫书生,并肩站在崖畔,海天一色,天地浑然。
当时小姑娘被一个姐姐捡回了家,在后者的家乡,她们坐在那个“天”字的第一个笔画上边,后者居中而坐,看着不是那么远的远方,一个叫落魄山的地方。
小姑娘最后捧着卷起的竹席,大摇大摆离去,只是她没来由想起当年的那场分别,就脚步慢了下来。
陈平安笑着答应下来。
少女飞翠帮着小姑娘卷起那张竹席,小姑娘一边忙碌,一边去那青衫客说道:“剑仙,你别忘了啊,咱俩是朋友了,以后相互多串门。”
纳兰先秀将那烟杆别在腰间,起身说道:“走了。”
山海宗那边的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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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师弟陆沉是在埋怨自己当年的那次出手,问剑大玄都观。
余斗不言语。
陆沉叫苦不迭,“实在是不愿去啊,尽是苦力活,咱们青冥天下,到底能不能冒出个天纵奇才,一劳永逸解决掉那个难题?”
余斗冷笑道:“这不是你在这边磨蹭不去天外天的理由。”
陆沉揉着下巴,“无解。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问道:“何解?”
余斗转过头,发现这个师弟,嬉皮笑脸说着打趣言语,但是一双眼眸,如古井幽玄。
白玉京顶楼,陆沉坐在栏杆上,学那江湖武夫抱拳,使劲晃荡几下,笑道:“恭喜师兄,要的真无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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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子大笑过后,郑重其事作揖还礼,轻声道:“此生有幸得见临安先生。”
李夫人与鹿角少年,一同向这位船主,作揖致谢告别。
张夫子笑着点头道:“有何不可。天底下最自由之物,就是学问。不管灵犀身在何处,其实不都在夜航船?”
喜欢双手笼袖的鹿角少年,伸手出袖,与张夫子作揖请求道:“船主,我可以陪着主人一起下船吗?以后也未必会登船了。”
李夫人说道:“留在这里好了。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该就此结束。”
张夫子问道:“灵犀怎么办?”
她点点头,说道:“是在渡船上,才得知船主的那篇散文,湖中人鸟声俱绝,天云山水共一白,人舟亭芥子两三粒……我久在临安,都不曾知道那边的雪景,可以如此动人。所以打算看完一场大雪就走,‘强饮三大白而别’,就是不知道我有无这个酒量了。”
而且这位女子的此次远游,会是与天地作别。
张夫子转过头,问道:“就这么想要远游?”
夜航船准备新开辟出四城,城池数量会从十二变成十六。他最早的设想,其实是让陈平安占据新城之一。
张夫子笑道:“从表面上看,他最不适合灵犀城。”
李夫人点点头。
张夫子说道:“陈平安?”
李夫人说道:“他与我建议了一个城主人选。”
作为船主,不是无法听见,只是出乎对灵犀城的礼敬,故意没去听。
他好奇问道:“先前仙槎说了什么?”
张夫子说道:“不管他。”
李夫人笑道:“一定会被记仇的。”
这一次,下船悬了。不曾想仙槎冷笑一声,竟是凭借那门没有传授给陈平安的秘法,直接离开了渡船,不过受伤不轻,跌境还不至于,但是至少消磨掉辛苦百年存神炼气的道行。
后来第二次登船,是李夫人觉得烦,请求船主将此人打发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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