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剑身与剑鞘分离,寒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杀意凌然。
云祈想到在酒楼内与陆知杭相拥的画面,眼中冷意多了几分,他素来不喜与他人距离过近,拜这人所赐,不得让他的佩剑饮血,倒是委屈了。
“去下面问阎王吧。”云祈面上淡漠得近乎无情,带着几分嗜血,直叫人寒毛耸立。
刀剑拼杀的声音不绝于耳,此间的腥风血雨不足与外人道,事了本该拂衣去的云祈环顾四周,冷冷道:“将这人押到阮家暗牢,剩下的人在此处搜寻一番,不要留在半分踪迹。”
“是。”
听到这话,本就奄奄一息的蒙面人登时有些灰败,只期盼对方不要发现那处隐蔽的地方,可惜天不遂人愿……
云祈擦了擦染上猩红血迹的剑身,视线不知何时落在了那栋矗立在不远处的酒楼,眼中晦暗不明,低声吩咐道:“再去查探一番那陆知杭……生平琐事,都一一查明。”
楼下食客熙熙攘攘,座无虚席,赞叹美酒佳肴的声音不绝于耳,小厮皆是忙碌得额上生汗。
符元明浑浊的眼睛转悠一圈,看着今日鼎新酒楼客源络绎不绝,甚是满意。
他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祖上留下的基业就够他安享半生,不过这毕竟是恩公费心费力筹划了一月余的成果,能圆满功成,他自然是开心的,至少不算辱没了陆知杭的苦心。
符元明抚须侧过脸来,随意瞟了一眼,却见徒弟眉宇蹙紧,不由纳闷道:“阳平,可是要何心事?”
“咳……师父何出此言?”阮阳平正想得出神,骤然被人打断了思绪,讪讪道。
自从师父言及师弟已有了心仪女子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原本平静的心情掀起波澜,满脑子都是师弟那张书卷气的俊美面容。
阮阳平明白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却有些控制不住,神色恍惚,哪有半点注意力放在鼎新酒楼的生意上。
雅集中,那些文人雅士多偏爱高粱酒和葡萄酒,又正值盛夏,冰镇过的奶茶更是一绝,题了不少好诗,他看得有些出神。
“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若是不知,怕就是老眼昏花了。”符元明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也不瞎啊?
说来,今日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有些魂不守舍呢?明明是大好的日子,本该喜笑颜开,从自己过来后就唉声叹气,要不是对自己的学生心知肚明,符元明就怕以为他们是对自己有意见了。
“师父……”阮阳平不喜自己这般怅然若失,可便是尽力避免着去想师弟,那副音容仍是在回荡。
“你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与为师说。”符元明最喜欢帮他人排忧解难,也见不惯往日潇洒不羁的学生这般失魂落魄,当下就道。
“咳咳……学生就是有些想家了。”阮阳平乍一听这话,差点没当众把自己咳死,他总不能说自己听到师弟的事后就心里酸溜溜的,满脑子都是对方吧?那样师父不得拿着扫帚把自己打正常了再说。
“那你就快些回家,这一月忙着酒楼的事宜,怕是许久未曾见过你爹娘了,师父准你半个月假。”符元明大手一挥,拍板道。
“师父,酒楼适才开业,我此时离开,岂不是误事?”阮阳平想也不想,连连摆手拒绝。
“你还在乎个酒楼?你爹跟我念叨好几次了,叫你快些回家孝敬他去,成日不干正事。”符元明狐疑道,哪怕再迟钝都察觉到了弟子的不正常。
“师父,我怎么觉得你很想赶我走?”阮阳平无语。
“你说得没错。”符元明不假思索颔首。
阮阳平嘴角抽搐了几下,而后长叹一声,还想在反驳,可想到陆知杭,他沉默了半响,低喃道:“知道了……”
其实仔细思忖下,阮阳平想着师父所言不无道理,既然他如今在符府内心神忧伤,不若换个环境静心凝神,也好过一想到师弟就心烦意乱。
就在两人的交谈刚刚结束,陆知杭就领着陆昭往他们这边走来,远远地看见符元明在那,一走到跟前,陆知杭就先朝着自家师父行了一礼。
“师父。”陆知杭恭敬道。
“……”阮阳平余光瞥了一眼陆知杭,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抿进嘴角,心情颇有些复杂。
“这……这么快?”符元明诧异地盯着自家恩公,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应该啊,从自己出了雅间到现在,粗略算下来也就匆匆过了一刻钟,恩公瞧着身子骨不错,省去宽衣解带、甜言蜜语等等步骤,岂不是只有短短的一会时间是在办正事?
“……?”陆知杭沉默了会,头顶一脑门的问号。
符大人在说什么呢?
快?
虽说不明白具体是啥意思,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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