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朕任用你等时,便已经说了,万般压力,朕自替你们抗!眼下来几封风言奏事的奏疏就让你一个重臣请辞,这算什么话?!”
说着张先一脸真诚的看着钱谦益道:“任命重臣,岂能无实证轻弃?”
钱谦益一脸感动之色:“陛下隆恩,臣无以为报。”
张先摆摆手说道:“好好做事,就是报答朕了,且下去吧,召你前来,便是与你坦诚,朕不会因为几句无实证的风言便会治罪重臣。”
钱谦益脸色微动,一脸感动不已的谢恩离开。
却在离开皇极殿的时候,脑子不断的琢磨圣上的话。
重臣不可轻弃?这是在敲打自己,让自己不要再让人弹劾卢象升了?
不太对,卢象升自请辽东后,自己已经要求这边的清流弹劾奏章停了啊。
钱谦益眉头凝重,又想到了第二个意思,莫不是在要求自己停止起复清流一事?
也不太合理,陛下不是在两期邸报中阐明了缺员一事?这说明,陛下是知道缺员,有想要补员的意思。
钱谦益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或者这只是单纯的传达字面意思,不要贸然无实证弹劾重臣?
钱谦益想不太通,凑巧这时候他才发现王承恩竟是亲自送他出来。
他心中一动,便询问道:“王公公,陛下近来可有忧虑?”
王承恩笑道:“自然是有,陛下自即位以来,无一日不忧虑。”
钱谦益想了想,问道:“那近来所虑是何事?臣身为臣子,应替君为忧。”
王承恩道:“说来,确是有两件事,一则是京营整顿,李邦华奉命入京营核查,核查结果不甚顺意;二则近来南京奏章颇多,皆是弹劾孙传庭,陛下为此事烦恼许久。”
钱谦益一听,如同雷击一般站立原地。
孙传庭!
是孙传庭!
重臣是孙传庭!
钱谦益一下子全都反应过来了,是了,南京那边一直在试图弹劾孙传庭下野,自己早上都还收到了南京来信。
陛下这是要保孙传庭啊!
钱谦益谢过了王承恩,便直接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钱谦益提笔要写信,却又一下子停住笔,现在矛头解开,却又让他一下子陷入了两难。
一边是南直隶叫苦不迭,大本营都快闹翻了,一边是他对东林倒台有愧,想要弥补,并且为自己补充有力的支持力量。
而倘若贸然勒令南京那些人停止上书,岂不生隙?他们能理解自己吗?
权衡之下,钱谦益做出了决定。
他是第一个向陛下提出清丈隐田的人,理论上来说,孙传庭也应当是他的人,他应当保才是,这应该也是陛下如此委婉的意思。
于情于理,即便是与南京生出间隙,他也得选择起复东林一党,况且,起复一事,南京那么多人就没有受益的?
钱谦益开始书写信件,要求南京言官上奏撤回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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