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上来看,九霄山如今确实空前的繁荣,不但门徒人数比以往多了数倍不止,并且在名声上似乎也比以往更加的响亮。
曲栋却是面有悲色,略显痛苦对站在上面的潘崎道:“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繁荣只会毁掉九霄山。”
潘崎沉凝片刻,看上去似乎不为所动:“曲栋!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是山庄最虔诚的门者,我虽然你入门比你晚,但我也经历了山庄无数大起大落,我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山庄能够延续下去!如今的大光已经容不下我们,它甚至连自己都容不下!”
“哈哈!你以为呼延止会帮助你吗?不要忘了,我九霄山是如何名言天下,是如何成为大光第一宗门的,我们是踩着草原狼高傲的头颅攀爬上来的!”
曲栋看向潘崎的眼中充满了讥讽以及怜悯,继续道:“呼延止就是一头心比天高的食人野兽,他不会允许一个曾经践踏过他的尊严的门派延续下去!”
潘崎闻言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笑道:“你以为我不懂这样的道理么?所以我要做的是翱翔于漠北的苍鹰,草原狼再凶狠,它也拿九霄之上的苍鹰毫无办法。只要我们有足够的钱财,底蕴尚在,无论在哪里,我九霄山庄都是天下第一宗门!”
“幼稚!可笑!”曲栋愤恨道:“这一切都只是你美梦中的假象,你会让九霄山万劫不复!”
潘崎摆了摆手,回身坐在那庄主之位上冷道:“行了,我既然做了庄主,九霄山庄的前途我自然会担负起来,曲师兄你是执法长老,当知道我山庄的规矩。”
曲栋负手而立,忽然冷笑道:“你也知道我是执法长老,那老夫且问你,你凭什么坐上庄主之位?”
潘崎面色有些不好看,似乎被曲栋说道了痛处。
只听曲栋笑道:“自数百年前,天下英豪在九霄山创立九霄山庄以来,历届庄主更替都需要交接两件信物,一件乃是代表着庄主威严的门主令,一件是代表九霄山庄在天下武林地位的九霄令,潘崎,我可问你,这两件信物可能拿的出来?”
潘崎脸色阴沉的凝眉道:“曲栋,不要以为你用两个死物就了威胁到我,老夫完全可以不在乎!”
“哈哈!”曲栋大笑道:“你既然不在乎,大可现在就杀了曲栋,然后卷起你的被褥,逃到漠北去苟生便是。”
潘崎放在椅子上的手用力一握,发出咯咯之声,仿佛再用一点力气就要将其捏的废碎。
半响,潘崎才道:“我手上确实没有那样东西,那又如何?九霄令当年被紫叶仙子夺走,至今下落不明,门主令遗失在并州也是毫无音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潘崎也曾经拍门中弟子四处搜寻两尊令牌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曲栋闭着眼,笑着摇了摇头,探手从怀中取出一物道:“老匹夫,可看得清我手里是什么吗?”
潘崎凝神看去,随即“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惊道:“门主令!”
曲栋手中持着一面铜色令牌,虽然成色显得有些陈旧,可是潘崎乃是九霄山庄一代长老和堂主,如何认不出这就是失踪的九霄门主令。
“你从何寻得?”潘崎冷道。
自从普空和尚圆寂之后,潘崎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都没能找到门主令的下落,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落入了曲栋手里。
曲栋闻言笑道:“不知门主令,九霄令也在我这里。”
潘崎冷冷的看了曲栋一眼,之前他一直觉得曲栋称自己手里有九霄令和门主令,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他觉得这只是曲栋在垂死挣扎。
然而此刻见到潘崎手中真的有门主令,不得不开始质疑自己的猜测。
站在下面的曲栋死死的盯着面色变幻的曲栋,看的出来曲栋实际上非常想要得到这两块令牌,原因也非常简单,如今曲栋虽然在山庄内部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可是名义上他依然宣称自己是普空大师指认的庄主继承人,而将曲栋以及青水堂众人说成是山庄叛逆。
潘崎的一面说辞自然不乏有质疑之人,只是忌惮于潘崎的势力不敢言明,如果曲栋真的拿出两面令牌与潘崎对峙,恐怕会徒生许多麻烦。
并且,潘崎从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反叛者,他只是为了山庄的前途而去选择另一条道路,他认为自己为山庄付出了一辈子的心血,于情于理庄主之位都应该是自己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杜撰成为九霄山庄的掌舵人。
这便是他一直没有绞杀曲栋以及青水堂众人,而将他们围困在崖洞之中逼迫他们交出九霄令的原因,他想要做真正的九霄山庄庄主。
曲栋见潘崎脸上变幻莫测,哪里不知道其心中所念所想,笑道:“门主令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九霄令在我的徒弟苍狼手中,如果你答应我几个条件,也会一并给你。”
潘崎闻言冷冷笑道:“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曲栋摇头道:“如果你不答应,现在就可以杀了老夫,然后派人去将崖洞中的一百余人全部杀掉,不过…。”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想要九霄令,你可能就得派人到翔江里面去打捞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想要做一个交易。”
潘崎重新坐了下来,心中衡量片刻道:“好,也不怕你耍什么花招,说说你的条件。”
“我们需要食物和水。”曲栋毫不犹豫的说道。
“哈…哈哈…。”潘崎狂笑起来,似乎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你曲师兄也有贪生怕死的时候??”
曲栋笑而不言,等待着潘崎的答案。
“好!老夫就让你们多活两日!”
潘崎做出如此决定自然是经过思虑的,一来曲栋和青水堂弟子如今只是崖洞中苟延残喘的囊中之物,自己想让他们什么事死他们就得什么时候死,另外,距离自己筹备迁山预期还有些时日,只要在离开之前将曲栋等人处理掉,一切便是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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