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孟泽淡淡道:“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没那么恨,毕竟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就算再惨烈,心里也早已有了准备。
不过是因为大祭司为姬家生为姬家死,姬家突然没了,身为大祭司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罢了。
所以我就去恨,去筹谋。”
苏可可怔住,担忧地看他,“族兄……”族兄现在的样子让人觉得很难过,很心疼。
他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可现在,他却把过去的自己完全推翻了。
“可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这样了,仇要报,但自己的日子也要过。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却仍然在不停地失去、后悔。”
姬孟泽自嘲一笑。
苏可可低语,“因为有些事不亲身经历一遍,就不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
“是,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活该。”
苏可可嘴唇微抿,不知如何接话。
姬孟泽沉默片刻,突然问她,“可可,你觉得,之前没有珍惜过的东西还能失而复得吗?”
苏可可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但她敏感地察觉到,这个问题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讲太重要了,所以她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回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相信,可以的,足够诚心的话,不小心丢掉的珍宝一定能再找回来。”
姬孟泽听到这话,黑沉沉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儿光彩。
他摊开手,露出了宫玖的那串铃铛。
然后,轻轻一晃。
一颗光泽明亮的黑珍珠从铃铛里抖落到掌心。
定睛一看,却不是黑珍珠,更像是一颗种子。
“这是——”苏可可双眼一亮,激动地道:“彼岸花的种子!”
“是、是宫玖姑娘留下的?”
她急声问。
“对……”姬孟泽看着种子的目光变得柔和,“哪怕是那种时候,她都不忍心丢下我一人。”
苏可可想起什么,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来。
一颗种子从发芽到成妖,太难了。
不可能五年、十年,只可能一百年、五百年,甚至一千年!以前的姬家村灵气浓郁,成精容易,现在又如何跟以前相比?
族兄区区凡人之躯,等得起吗?
还有,重新化形出的花妖还会是原来的宫玖吗?
苏可可望着姬孟泽柔和的眸子,蓦地一怔,眉头慢慢松开,满腔疑问都随风消散了。
他知道。
族兄什么都知道,而他,也愿意等。
“可可,画中的大祭司跟你说过,盛极必衰,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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