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在下游历四方,能与姑娘几次三番遇见,是有些巧了。”陆知杭莫名有些心虚,轻咳一声掩饰了起来。
张楚裳没听出他的气虚,犹自为这巧妙的缘分欣喜,只觉得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不忍他们错过,这般岁数了还男未婚女未嫁,在平望山再遇,可不正是天赐良缘?
不过,张楚裳还未失了智,在此处直接坦白心意,万一心上人顾念旧人,不愿耽搁她,直接婉拒躲着自己怎么办?她得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公子可否揭下面具让我瞧瞧?”张楚裳心思百转,明若秋水的眸子烟波流转,粲然笑着解释,“我家中正好识得一位名医,说不准能治一治公子这脸伤呢?”
陆知杭余光瞥了一眼张楚裳,见她情意绵绵,顿时头都大了。
揭开面具是不存在的,张楚裳若知晓自己就是陆止,岂不把他大卸八块,哪还有什么缱绻情丝?
正好两人步行到了陆知杭雇来的马车附近,他赶忙后撤一步,婉拒道:“就不劳姑娘费心了,这伤过去十几年,怕是治不成了,家中尚有要事,得先行一步了。”
“?”张楚裳笑容僵住,目送陆知杭翩然到了马车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等那马车启程了,她才后知后觉想起,好像忘记向公子询问居处了,不过对方游历四方,居无定所的,问了好像也白问,见一面都奢侈。
张楚裳看着那方向,有些怅然若失,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张雨筠的声音。
“哼,看奸夫呢?”张雨筠白了她一眼,气势汹汹地越过张楚裳的身边,在婢女的搀扶下紧了瑰丽的车厢内。
她寻了大半天的心上人都没寻到,可把张雨筠气得食不下咽,要不是下人来报,张楚裳并未进那厢房,恐怕张雨筠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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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偏院的一处厢房内,王大夫正琢磨着解忧,就见到书页猛然投下一片阴影,再一抬头就瞧见了陆知杭的身影。
“王大夫。”陆知杭温声细语地朝他颔首,唤道。
自从两人饮下解忧后,王大夫就再未见过陆知杭,没成想再遇竟是在晏都,他忙连连点头堆笑,说道:“陆公子,别来无恙。”
“……我们以前认识?”陆知杭一怔,惊异道。
看来他所料不差,在平望山时,之所以有了找王大夫的念头,恐怕是以前的自己就有这准备,只是阴差阳错没能找成。
“啊?陆公子,你这……”王大夫见他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几分陌生,差点就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喝了解忧,忘的不该是情?
把他忘了算怎么回事。
“大夫,方才出门途经偏僻小径,被贼人砸了脑袋劫了财物,好像忘了好些事,可否替我瞧瞧?”陆知杭朝他微微一笑,道明来意。
不说陆知杭与阮阳平的交情,碍于云祈的缘故,王大夫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就应下来了。
再检查过后,王大夫的脸色明显有些怪异,他不确定地又把了一次脉,望闻问切所有手段都使上了,才迟疑道:“倒是没有大碍……”
“大夫,你可有法子让我把忘却之事回想起来?”陆知杭清楚他的伤势如何,仅凭自己就能处置了。
之所以大费周章找王大夫,为的就是寻到恢复记忆的办法罢了。
“我哪有这通天本领。”王大夫连连摆手,无奈道。
他要是有办法,当初云祈还用强忍着碎骨剧痛,不肯服用解药?
就连宋元洲寻他来治这坏血病,王大夫都束手无策,要不是半道出了个神医,这宋和玉估计是活不长久的。
“真的无能为力吗?”陆知杭打量对方良久,不信邪地问。
“老夫骗你作甚?真的无能为力。”王大夫摇摇头。
“……”陆知杭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对于空手而回有些失望。
王大夫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讪讪地侧过头去,“莫不是不给你个交代,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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