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淮县的萍水相逢虽未让二人产生情愫,却也互相留下了或深刻或模糊的印象,于陆知杭而言,便是云祈曾与张楚裳待在一个茶楼都是不能忍受的事,万一出点差错看对眼了,哪怕此时的男主明面上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动一动自己这籍籍无名的小童生还是轻而易举的。
陆知杭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还在滴着水珠的青色油纸伞,款款往茶楼门口而去,不过须臾就出现在了主仆二人身后,轻咳一声,朝云祈拱了拱手,温声道:“兄台可是因这大雨在此踌躇,若是不嫌弃我这伞老旧,可先用着。”
听到身后略微低沉的温润男音,云祈回首上下打量了一番陆知杭,是个长得好看的书生,方才碰过面。
得出结论后,云祈漆黑深邃的眸子又闪过一丝怀疑,他与这书生不过是个陌路人,这大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缘何会把伞让给他?
在云祈心中,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把人当傻子,就是把自己当傻子,莫不是看他衣着不凡,想来攀交情?
不,若是想攀交情,第一次碰面就可以。
低头沉吟半响,云祈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来,缓缓接过陆知杭手中的油纸伞,平静道:“多谢。”
“不谢,二十两。”陆知杭嘴角弯起,笑得春光明媚,朝着对方摊开掌心,一副要钱的姿势。
“……”云祈开伞的动作一滞。
“嗯?你莫不是不想给钱吧?这天底下哪有不要钱白给的道理。”陆知杭见对方不为所动,警惕道。
“二十两,贵了。”云祈淡淡道。
“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这雨势,没两三个时辰哪里停得下来,我看你面善,银子嘛,是可以商量的。”陆知杭面上的笑意不变。
云祈听完这话,半响不言,似乎是在权衡利弊,过了片刻才正色道:“五两。”
“成交,先给钱。”陆知杭立马拍板,似乎是担心对方会反悔一般。
一旁的小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显是为陆知杭乘火打劫的行为不齿,不情不愿的丢下一个钱袋子,接过云祈手中的油纸伞撑起,护着对方出了茶楼。
直到看不清二人的身影,陆知杭才长叹了口气,他哪是贪图几两银子的卖伞钱,不过是破坏男女主的初遇罢了,只是冒然上前送伞,以云祈的生性多疑,宁可错杀,不放过一个,他指不定哪天就曝尸荒野,早早送走这尊大佛,才他有闲情逸致读下书来。
只是……过了这道坎,他还得防着张楚裳认亲,好在认亲的剧情是在院试过后,他还有时间备考,再着手阻止。
“诶,书生,你卖伞吗?”一刚出茶楼的男子只看清了陆知杭在卖伞,却未听到价格,兴冲冲的上前问道。
“卖,十两银子一把。”陆知杭立马换上笑脸,说道。
“呸!你咋不去抢!”男子闻言脸色乍青。
另一边本该转头往拐角去的云祈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端详了片刻茶楼门口的场景,才示意小厮离开。
“此间事了,去查一下这位书生。”云祈回想适才陆知杭的一举一动,好笑之余仍保留了一丝怀疑,眸中笑意渐渐淡去,又成了一片冷然。
“是。”
张楚裳目睹茶楼下发生的一切,素手松开了正本抓紧的伞柄,她刚才一时失神,思念弟弟过度,竟错把他人认成了弟弟,这会弟弟年纪应该才十三岁,可念着那一时的误认,张楚裳仍是不忍,想赠伞,倒是未曾想,伞还未送去,就来了陆知杭这个程咬金。
“这……这公子当真是别具一格,勤俭持家,不失为一种美德。”盖因是美色惑人,绿瑾蠕动了几下唇瓣,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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