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头方起,耳畔就传来了几声略显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阮阳平清朗的声音随之扬起。
“师弟,你这篇文章已是刊印完毕,近日师兄为了这事可是没少忙活。”阮阳平怀里揣着一本鼎新诗集,大步走来。
陆知杭寻声望去,就见他师兄转瞬间就到了跟前,毫不谦让地坐在石桌边的卷背木椅,将怀里的诗集连带着一张裱好的文章齐齐放在了桌上。
“我瞧瞧。”陆知杭翻开鼎新诗集阅览了一番。
第一篇就是他醉酒写下的文章,因没取名的缘故,他师兄就替他取了不少的雅命,奈何最后统统嫌拖沓,最后就得了个通俗易懂的‘憾’字。
看到文章下边著作者的名字清晰地写着陆止二字,陆知杭颇有种奇妙感。
这文章虽单单一个‘憾’,却道尽了通篇的内核。
扫过第一篇,到了下一页陆知杭才发现,他师兄还给他找了不少江南名家点评,算是替他增长名气用的,再后边题诗写词的才子就没这待遇了。
陆知杭凝神看起了不少在陆止记忆中,可望不可及的大家们,所留下的评语。
毕竟是阮阳平找来撑场子的,加之文章质量过硬,众人皆是毫不吝啬地夸赞。
陆知杭看完最后一字,嘴角弯了弯,看着阮阳平笑道:“多谢师兄厚爱了。”
“举手之劳罢了。”阮阳平摆摆手随口道,差点就脱口而此,要是师父在这,只怕做得比他更好。
可惜……
阮阳平遮住眼底的怅然,百无聊赖地说:“我爹让我早些启程到晏都等着,免得途中出了变故,那边还有伯父接应,能在会试多指点些。”
“师兄不日就要离开江南了?”陆知杭一怔,笑容转淡。
阮阳平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又扬起了丝欢快,拍拍陆知杭的肩头道:“到时就无须听他念叨了,师弟可愿与我一同启程?伯父已对我找好了落脚点,只管安心筹备会试即可。”
与阮阳平一起上京?
陆知杭摩挲着下巴,略作思量就有些意动了。
他记得阮阳平的伯父在京任的乃是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一职,官居从二品,要是跟着阮阳平一起上京,也能早做准备,有备无患。
阮阳平的伯父既然有意让他到晏都待上几个月,想必是为了让侄儿能十拿九稳中榜,他借师兄的人脉贪点好处,何乐而不为。
不过,他现在就启程的话,又不能与张氏在凤濮城阖家团圆,过个好年了。
但是与会试比,这显然是小事,倘若被他娘知晓了,只怕也会尽力支持他去晏都。
此外……在阮阳平提及晏都时,陆知杭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股念头催促他快些到晏都去,那种诡异的渴望让他心里莫名,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想罢,陆知杭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师兄时,神色坚定:“师兄,我与你一起去。”
“好!”阮阳平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深怕陆知杭舍不得家中的娘亲,自己得一人上路了,这会得了肯定的答复,才喜笑颜开,一拍桌子朗笑道。
陆知杭略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想起还有未问清楚的事情,遂问道:“师兄,我们几时启程,就你我二人吗?可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
“不出意外,三日后就走,除了我俩再带些随行的家丁即可,你有什么需得带到晏都的,尽管带上。”阮阳平今日心情大好,耐心的一一说着。
在把诸多事宜都问清楚后,陆知杭送别师兄后,才安心与张氏提起这事。
陆家的晚膳一向是几个人一块上桌,就连陆昭,哪怕这会时辰正忙,都要抽出时间回一趟府。
餐桌上三三两两的人都吃饱放下碗筷时,陆知杭清了清嗓子,尽管声量不大,但胜在屋里寂静无声,几人皆是朝他看去,眼底透着抹疑惑。
陆知杭见他们注意到自己了,沉吟片刻正色道:“娘,陆昭,先在这坐会,我有话与你们说。”
“知杭?”张氏满头的雾水,诧异地唤出声后,人却是依言坐在木椅上寸步不离。
陆昭挠了挠脸颊,也跟着坐在这,等陆知杭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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