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没人有资格责罚你
沈鹿宁闪躲不及,被砸个正着,好在被褥不厚,砸到她身上时,也不算疼。
“秀玉姑娘,我可是说错什么,惹你生气了?”
“装什么装啊,你阿娘不就是个舞姬么?论出身,我可比你好多了,我家至少是清白的农户,不像你阿娘似的,以色侍人的外室,和暗娼有什么区别?我都打听过了,你先是在灵堂躲懒被罚,又是冲撞大夫人,没把你卖掉算是大夫人心善!”
秀玉双手交叉端在身前,傲慢得像只披着鹅毛的花母鸡。
似觉得骂不过瘾,秀玉又道:“三少爷叫你一声小姑母,你真当自己是尊贵人?别做梦了!你啊,从前是什么,现在还是什么,忍冬院里你就是最低贱的那个!”
沈鹿宁没有和她争辩,靠着榻沿慢慢起身,正要捡起地上的被褥,一壶热茶就泼到了被褥上。
露出的手背被茶水溅到,烫得她轻嘶出声,下意识收回手,被褥再次掉落在地。
下一瞬,秀玉突然发出惨叫声,莫名其妙跪地哭着求饶,“奴婢知错,求小姑母饶恕,奴婢没照顾好小姑母,理应受罚,求小姑母不要让三少爷将奴婢赶出忍冬院,奴婢给您磕头!”
沈鹿宁呆怔,还没反应过来,沈玄鹤就闻声而至。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脸色发青,无声责问。
“我”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给小姑母讨到新被褥,奴婢该罚!奴婢手脚慢,没及时给小姑母铺床,奴婢该打!千错万错都是奴婢惹的祸,害得小姑母生气摔碎茶壶,奴婢死不足惜!”
她才说了一个字,秀玉就抢在她前头,自导自演,将所有过错推到她的头上。
秀玉哭得可怜,挽起的一小节手腕也被热茶烫得发红,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她故意刁难下人。
被一盆脏水泼到头顶,沈鹿宁气得呼吸不畅,刚要为自己辩解,沈玄鹤却抓住秀玉的手臂,将其拉起,“你是母亲给我的通房,不是粗使丫鬟,忍冬院里除了我,没人有资格责罚你。”
秀玉愣了一瞬,五年前她被大夫人看上,送到忍冬院给三少爷当通房丫鬟,本以为靠自己的美貌能得到青睐。
奈何三少爷从来不正眼看她,更不曾与她有过肢体接触。
后来圣上发兵收复失地,她苦等他三年,胜战归来后,他仍是不召她陪寝。
她一直提心吊胆,害怕大夫人说她没用,将她赶出侯府。
眼下,他不仅为她撑腰,还承认她是他的人。
尤其是被他有力又温热的大手一抓,秀玉心跳难止,脸颊也微微泛红。
她噙着泪珠,满脸的委屈:“三少爷,奴婢做错事甘愿受罚,可奴婢不想离开忍冬院,奴婢是三少爷的人,此生只愿服侍三少爷。”
沈玄鹤垂眸,注意到她被烫红的手腕,“没人说要赶你走,手疼吗?”
她眼眶哭得通红,娇滴滴道:“奴婢不疼的,只是小姑母的手也被茶水烫到了,奴婢担心小姑母疼。”
沈玄鹤轻嗤一声,“疼也是她该受着,既然她看不上旧被褥,你便拿去丢了!”
秀玉哭声一滞,无措地望向他,“天寒地冻,丢了被褥,小姑母夜里恐怕会、会冻坏的…”
她是看不惯沈鹿宁,想整整她,可没想过把人整死啊!
沈玄鹤威压一点点漫开,厉声复述:“拿去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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