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寝室,我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眼睫颤动。
月长老撑着头在坐榻边浅眠,轻轻皱眉,在我眼尾落下泪时睁开了眼。
“阿徵……”
他急忙起身走过来,眼神关切,“你醒了!”
“来人,把药端来。”他向门外喊道,见我眼眶微红心疼不已,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冷商。”
我鼻子发酸,眼底立即水光显现,汹涌而出的悲痛怎么也止不住。
“徵公子……还没找到。”他垂下眼眸,知我心之所忧。
温热无声不息,我抬起手拽住他的衣衫,“把相思子……还给我。”
他闻言嘴角微微下撇,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斩杀点竹,你原本就没打算活下去,对吧?”
“我突然有些后悔当年放你回前山了。”他指节微白,声音细微而破碎。
“阿徵不会原谅我了……”
“你有身孕了。”
我收紧指尖,月白锦袍的袖口起了褶皱,“你说什么……”
他微微低下头,泪水落在我手臂的衣衫上,忍着酸楚道,“为了这孩子,你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心口似有一柄尖刀在翻搅,疼得人喘不过气,咸涩肆意地没入鬓边的发丝,我松开了月长老的衣衫。
指尖用力按住心口,悲楚让我浑身发抖,哽咽不成声,“对不起,阿徵……”
“姐姐!”
徵宫正殿,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宫远徵的眼眸带着几分迷茫,恍如隔世的感觉让他不禁落下泪来。
窗口的茉莉熏香已燃尽,他撑住手肘,勉强坐起身,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仿佛要将他撕裂。
口中血腥气未退,喉间干涩不已,他顾不得四肢一波波袭来的疼痛,抬手拨开了帏幔。
正殿的大门被打开,宫远徵扶住门边,毫无血色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倾尽气力撑住身子,他刚迈出门就迎面撞上了前来送药的苍栩。
瓷碗摔落,汤药撒了一地,苍栩瞪大双眸,惊诧不已,“你醒了,师父!”
宫远徵上前半步,揪住苍栩胸口的衣衫,眼眸泛起涟漪,“冷商呢……”
“在……”苍栩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还未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师父!”
说着就要抬手搂住宫远徵,“你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你若出事,我可就是宫门的罪人了……”
宫远徵身上的气力快要耗尽,根本拦不住苍栩抱紧自己,“我问你……冷夫人呢?”
“在药房,给你煎药呢。”苍栩退开身子,脸上还挂着泪痕,心下却欢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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