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看看,这是我从小妹家拿来的,她才吃过,您看看小妹得了什么病才需要吃这种药!”她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站在边上的林琪言比阮业率先反应,不安的拿过来看,只看一眼,就捂着嘴不停的哭了出来。
阮封东更是全身一软,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重新坐回了她身边的沙发上。
阮业急忙拿过来看,瞬间定格在了那里,他虽然老了,但也知道,双相情感障碍是个怎么样严重的病。
他还依稀记得,年轻时白手起家有了一定起色后,曾经有个和他一起戴上红袖章破四旧的挚友,后来就是因为感情上的不顺,得了这个病自杀的。
一直到后来文革过后国家安稳下来,他才从一本心理疾病的书中,偶然间得以了解,这个病名为“双相情感障碍”。
那个挚友有时情绪不高,有时又是情绪高涨,亢奋又暴躁,病情和双相情感障碍发病时完全吻合,失去挚友一直是他的心病,现在他的孙女,却也得了这个病。
原来不是阮霖雪的无理取闹。
“小妹都不知道得双相几年了,一直隐瞒着我们大家,您还要拆散她和眠眠,您说这不是把小妹往死路上推,是什么?”阮轻玉说着说着,就和林琪言一样,眼里的泪意翻涌。
阮业明显的不知所措了,他猛地站起身,心爱瓷器全部被摔碎的气刹那间没了,他放下药瓶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谁也不见。
这回阮家所有人都知道阮霖雪得了双相,都知道为什么看阮霖雪这么陌生了,想去看看阮霖雪,被宋萌萌阻止。
一上午,整个阮家都是沉闷不已,唉声叹气,连去集团工作的精力都没有了。
直到梅雨眠的回来。
梅雨眠中午飞机一落地北城,因为一路飞机上都是心急如焚,下机时木月白只顾得上给她披一件大衣,内里还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
保暖措施都没做好,就让驱车前来的李毅带自己前往了水郡弯。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单独一人奔跑在绿化很好的水郡弯里,有水郡弯通行四件套的原因,她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阮霖雪家。
刚用钥匙打开门进去,还坐在卧室地下的阮霖雪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脚步声,急忙站起身把卧室门反锁了。
梅雨眠见门打不开,就开始敲门,头上都冒出了层细密的汗,忧心忡忡的叫:“雪儿,是我,开门啊,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与她只有一门之隔的阮霖雪,听声音,都能想象的到梅雨眠脸上是怎么样的焦急,她低着头,把神情敛在阴影里。
梅雨眠还在外面叫她开门。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她轻轻的说。
敲门声停止了,阮霖雪的话语没有刚重逢时的冰冷,却充满了失望,梅雨眠心猛的痛了一下,让她难以呼吸。
她喉头发紧,痛感顺着经脉一路蔓延到了全身,出声想要安抚里面那只受伤的猫咪:“雪儿,我答应过你不让彼此之间再有任何隐瞒,我却没能做到……我知道这一切又都错在我。”
“我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选择接受你爷爷和我妈妈的真戏假做是错的,这次想让你最后知道真相的再次隐瞒,现在这种情况告诉我,也是错的,雪儿,我的人生好像都行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我该怎么样才能纠正……”
“我依旧不奢求你的原谅,但你……你能再恩赐我一个机会,来帮助我回归正确的道路上吗?”
梅雨眠忍不住哽咽了,悦耳的声音听起来满满的都是零碎,回看自己走过来的这一路,给阮霖雪带来的,真的只有伤害。
包括那些在伤害之前的暧昧,在伤害过后回想起来,就能像凌迟一样,一点一点剜阮霖雪的心。
她听见门内的阮霖雪似乎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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