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世家贵女们都在偷看谢淮,个个春心萌动。
只可惜谢淮不解风情,全程冷着个脸,倒是他那个弟弟谢文远性子风流,不一会儿就从贵女们那里拿下了厚厚一沓花签。
那时她被苏家那对兄妹带去当跟班,一副丫鬟打扮。
苏妙雪放的纸鸢断了线,逼着苏怡言去捡回来。苏怡言不敢不从,否则苏妙雪回头找王氏告状,她又得好几天吃不上饭。
苏怡言找了许久,终于在河边的一处临水的枯枝上找到了那只纸鸢。她拼命伸手去够,脚下一滑就落入了河水中……
一片黑暗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同她说话。
醒来时,她发现身上披着男子的月白外衫,是熟悉的清冽的气息。再一抬眼,看到的就是谢淮那双冷清好看的桃花眼。
那是谢淮第三次救她。
苏怡言很是失望,他又没认出自己,一口一个礼貌疏离的“姑娘”,大概真以为她是哪家小姐身边的丫鬟。
即使这样,谢淮的安排也很是妥帖,让随身婢女带着她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对外只说是她落了水,被婢女救了,也不会有损她的名声。
心是一点一点沦陷的。
豆蔻年华,少女怀春。
多次相救,又是谢淮那样俊逸出尘的世家公子,她不可能不动心。
以往苏怡言跟在苏妙雪后头当丫鬟,偶尔也能沾光听上几段话本子,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戏码听了不少。
她鼓起勇气在七夕那日,准备拿着自己绣好的香囊向他表明心意。
谢淮赴约了。
她远远看到那道欣长的身影,心中的欢喜几乎要溢出胸口。
年少公子,兰芝玉树,手中提着盏姑娘家都喜欢的兔儿灯,那是要送她的么?
然而她永远记得谢淮当时的表情。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嘴角淡淡的笑意霎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瞬间冷下来的眉眼:“谁救了姑娘,姑娘便要以身相许么?”
谢淮静静望着她,眸若寒冰:“此事莫要再提。”
……
从应天书院出来,苏怡言回头看着那扇陈旧的大门,她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过去书院中有关谢淮的回忆,还是都忘了吧。
毕竟自始至终,他只亲近过那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书童”,那种亲近,也只是因为将她当成了少年时的玩伴而已。
无论是后来他在河边救下的那个“丫鬟”,还是在宫宴中救下的“苏家长女”,都不是他心中喜欢过的人。
马车缓缓往回驶去,应天书院渐渐被甩在了后头。
苏怡言靠在车厢上,闭上眼。
苏妙雪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毕竟,你和姐夫这段大好姻缘还是妹妹我牵的红线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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