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垂花门时,却远远发现谢淮书房的灯竟然是黑着的。
苏怡言一愣,这大晚上的,谢淮不在书房,去了何处?
看了看门口的侍卫,她还是打消了上前询问的念头,独自一人默默端着茶水又回了房。
苏怡言没睡好,第二日一早起来还有些恍惚。
接下来一连几日,苏怡言都感觉到了谢淮的忙碌,时常在府中见不着他人,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在彩云的提议下,苏怡言又来了品茗楼散心,打算将未听成的话本子听完。
等了好一会儿,茶水还没有上来,彩云出去找店小二催促。
“你是哪家的丫鬟,走路怎么不长眼呐?冲撞了贵人,你有几条贱命可赔的!”
外面突然响起争吵声。
苏怡言隐约听到彩云的声音,赶紧掀了珠帘出去。
大厅中央,一群身着华服的京中贵女正围站在那里。彩云狼狈地跌坐在地。
苏怡言连忙上前将彩云扶起来。
“怎么回事?”
“方才被绊了一下,弄脏了那位小姐的裙摆,奴婢已经道过歉了……”
彩云很委屈,明明她走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摔了一跤,对方不依不饶的,一口一个贱婢地骂着,她才忍不住回了一两句。
苏怡言顺着彩云所指看过去,对方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被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样貌看不太清楚。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怡、言啊!”一名黄衣少女瞧见她,故意阴阳怪气地念出她的名字,引得其余贵女掩嘴偷笑。
苏怡言原本的名字写作“苏仪言”。
那时,她刚被苏家人从江南接回京城。继母王氏嫌弃她从前养在低贱的商贾之家,特意取了这么个名字提醒她在人前注意仪态和言行,莫要丢了苏家的脸,暗含羞辱之意。
后来此事被她那位妹妹苏妙雪当作笑话讲给京中的贵女们听,直到她得了谢家这门好婚事,苏父这才将她族谱上的名字改过来。
“原来这是你的丫鬟?难怪了,小门小户里养出来的,连带身边的丫鬟也如此不懂规矩!”黄衣少女面含讥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苏怡言抱有不小的敌意。
眼前的黄衣少女是将军府的嫡女赵青青,出了名的骄纵跋扈,与月眠郡主交好。苏怡言记得自己与她没什么交集,如今这样针对自己,无非是为了月眠郡主。
京中几乎人人皆知,这位郡主性子肆意张扬,常与世家公子们称兄道弟,喜穿色泽鲜亮的罗裙,尤其爱着红衣。
苏怡言再次看向那抹显眼明艳的红,看来那位就是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暗沉的鸦青色衣裙,有一瞬间的失神。
苏怡言突然回想起一些事情。
谢淮不喜她穿红色衣裙,甚至有一次当着下人的面,语气颇为严厉地让她将身上的绯红衣袍换掉。他素来清冷淡漠的眼眸中头一次流露出那样强烈的情绪,哪怕只有一瞬,也足以让她记忆深刻。
从那时起,她便不再穿红衣。
他不喜欢的事情,她便不做。
只是苏怡言始终不明白,一件衣裳而已,他为何会那般生气?
看着月眠郡主的那袭红衣,苏怡言脑中有什么飞快地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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