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豹城一把火,把个西夏国师张元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差点没背过气去。张元原本是一肚子的火气加上满脑子的计划,被这一把火倒是烧得冷静了下来,宋兵这一招不外乎就是围魏救赵,而今西夏大军压境,就是为了一个镇戎军。若是韩琦趁着白豹城之捷,深入大夏腹地,莫说这镇戎军拿不拿得下来是个问题,反倒令大夏境内承压。这可是一桩得不偿失的买卖。
张元尚未及向李元昊反映,那一厢便接到了大王的退兵令,看来这一次是不谋而合了。收兵便收兵吧,保存兵力,再寻时机不迟。好你个韩稚圭,这一次是便宜你了,待张某他日杀将回来,定取你人头。
却说徐硕与任福一行人突袭了白豹城,功成凯旋,回了镇戎军亦是神清气爽,韩琦一向倨傲,先前丢了数个营寨,心内忧焚,此次解了镇戎军之围,恰如久旱逢甘霖,又似淫雨见艳阳,一扫军队颓丧之气。
任福任佑之一向干脆,取了白豹城之后,便速回环庆路。那徐硕心内记挂前方做掩护的陆飞扬、崔成忠二人,另外镇戎军内的战奴,精于金银线,徐硕此次亦下定决心要把此事问个明白。最为重要的是,徐硕心内惦记着北笙,对于北笙的伤,他心内是一团疑窦。
话说北笙自那日被徐硕救起,因当日徐硕穿胸一剑下手狠辣,伤势委实严重,那华坤使出浑身解数,勉强保住其神魂,但连续数日气若游丝,七魄去了五魄。饶是徐硕衣带不解,夜以继日,亦无甚效果。
华坤摇头对徐硕道:“将军千万保重,这生死之事,乃有定数。只是这野利小姐的伤,有些蹊跷。”
徐硕听闻此言,眉头一紧,“这如何说?”
华坤道:“在下观将军乃磊落之人,且我大宋军人一向不屑于阴损玩毒。将军当日那一剑,剑上定然不会沾染什么剧毒,但这野利小姐除被利剑所伤以外,致命点乃中毒。”
“中毒?!”徐硕心中一凛,难道还有什么人要害北笙不成?“所中何毒?可有解药?如何下毒?”
“以在下行医的经验看,这毒似是西夏四大奇毒之一的三星在天。这毒一般与别的伤混合在一起,经血液在人体内传播,初发不易被察觉,一般两到三日,才会被发现。这野利小姐,在下初始诊疗,只道是寻常剑伤,今日才察觉有三星在天之毒。”
“三星在天?”徐硕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毒?”
“将军可有读过《诗经》,其中有一首《绸缪》,‘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这有甚相干,叫你解毒,你倒是吟诗作对来了。”
“将军,这首《绸缪》乃是新妇出嫁之乐,咏以男女情感之心声。西夏奇毒三星在天的‘奇’就在于,这毒渗入伤口内,若是中毒者心神稳定,没有动感情,此毒便不会起作用。若中毒者所动男女之感情,这毒便会发作,渗入五脏六腑。”
“哦?如此一说,那若是这野利小姐未有动情,这毒岂不是白下了?”
“非也。这毒还有一奇,只要入了体内,即便此刻未有动情之人,待到他日遇到动情之人,动情之时,毒效依旧会发作,发作起来,毒性更甚。”
“世间竟然有如此阴损之毒。”
“在下观小姐此毒,也觉蹊跷,四大奇毒中,雪上一枝蒿和三星在天需要口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姐服下的这三星在天之毒的。”
“口服?”徐硕一个激灵,猛地想起当日大战时,北笙受伤,战奴塞了一颗药丸到她嘴里。“华郎中,这毒如何解得?”
“西夏四大奇毒,雪蘸丹砂、譬如朝露、三星在天和雪上一枝蒿,外传都是无药可救,尤其是那雪蘸丹砂,无形无影,待意会过来人已经丢了三魂七魄。”
“外传……”徐硕急的忽然笑了起来,“华郎中,你顽皮了吧?在致澄面前卖弄。”
那华坤被徐硕一番戏谑,面色一红。复又正色道:“不是无药可救,不过这救治也难。”
“如何难?”
“将军可听说过药引子。”
“废话。”
“这药引子千奇百怪,传说商纣时期,有用人的心肝做药引子;还有传《山海经》内记载的章莪之山中有怪兽名曰狰,这狰唾液剧毒,若被其咬伤,需得处子之血为药引,配以章莪山中神鸟毕方之肉熬煮,方解怪兽之毒。”
“听华郎中此言,这三星在天的药引子也少不了什么心肝,人血之类,否则,何来为难。”
“三星在天之毒因情而发,解铃还需系铃人,须得用这引发动情之人的血做药引子,以钱来山中金钱松松脂、羬羊脂膏熬煮成腊,饮血之后,将腊封其伤口之上,可解其毒。”
“这倒是不难。”
“听起来不难,这人血、松脂都不难,只是这羬羊……”
“羬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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