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军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不是你的对手,我又如何?”杨朝军只听到头上方声响,抬头一看,却见到夏逸已不知是在何时高坐在邻楼的屋檐上。
昊渊刀出,刀势随着夏逸一跃而下而威力递增,杨朝军不敢硬接,果断疾退,立时远离了范二花子。
杨朝军满脸的惊怒:“你……你为何会在此?”
夏逸淡淡道:“其实从范二花子出门那一刻起,我就跟随而来。”
杨朝军道:“你……究竟是几时发现了我的身份?我又有什么破绽?”
夏逸道:“其实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你们的破绽,只不过以我对你的认识,你是绝不会看得上一个身为乞丐的世侄,哪怕他位职丐帮长老,而范二花子与我相交多年,我也知道他与你这样的人最处不来。”
范二花子竟也连退了几步:“你……已都知道了?”
夏逸道:“我只知道你不该对我隐瞒你的真实身份的。”
范二花子垂下了头:“你……你说的不错……可是我的爹仗着独尊门的相助,才从一个穷酸秀才成为一城首富,他死后独尊门自然找到了我……我没得选……”他又忽然扬声道:“何况我也知道你与狂刀老七的恩怨,你若知道我是独尊门门徒,我们还能成为朋友么!”
夏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范二花子。到此刻他才发现范二花子的内心仍然自卑,他无法释怀自己父亲的作为,也羞耻于自己身为独尊门门徒的身份——当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愿原谅自己时,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他。
“朋友?你这假乞丐也配拥有真正的朋友么?”杨朝军忽然冷笑道。
夏逸瞪着他,目中似已升起一丝怒意:“恐怕玄阿剑宗绝想不到自家山门内藏着一个独尊门的奸细,你说我们若是捉你去玄阿剑宗,唐剑南宗主会如何处置你?”
杨朝军大笑道:“你做不到的。”
夏逸反笑道:“我做不到?”
话音刚落,范府的后门突然爆裂——一个身躯撞破木门,自院内倒飞而出。接着便见到徐舒舒奔了出来,又急又忧地扶起摔落在街道上那个身躯,定睛一看,居然是傅潇!
“傅大哥!”徐舒舒急声道。
傅潇却对她的关怀置若罔闻,只是一脸凝重地盯着范府内。
脚步声。
这脚步不快不慢,也不重不轻。一个老人走出后门,印入众人眼中。
这老者看来五十余岁,头戴洁白纶巾,一身鹤麾也是一尘不染。这老人的眼神看似空洞无神,却又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无法望穿其底。显然傅潇正是被这老人击伤,飞出门外。
见到这老人,杨朝军的嘴角已泛起笑意,而范二花子的后背已被汗水湿透,他的嘴颤抖了几下才说得出话:“属下……参见师爷!”
“师爷……墨师爷?”夏逸的心也随之一紧,他终于知道杨朝军有恃无恐的原因,只因独尊门三位舵主之一的墨师爷亦在此地!
“范林,你实在令本座很失望。”墨师爷的声音很古怪,既像一个刚到立冠之年的青年在吟诵,又像一个四十而立的中年大汉在谈笑,还有些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在叹息——你只听的出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范二花子的身子也颤抖起来:“属下……不知师爷何意?”
墨师爷道:“其实本座这两日正在阙城附近,昨夜收到杨朝军的消息后便已到了阙城。”见范二花子惊骇地瞥了杨朝军一眼,他又徐徐道:“杨朝军怀疑你对组织不忠,故而装作贪功之辈,只为引出你的狐狸尾巴……背叛组织的下场,你应该已明白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已向范二花子缓缓走去。
范二花子已感到由脚底升到头皮的凉意,他虽然很想逃亡,但他的双脚似已被灌了铅一般重——绝望已压毁他的求生意志。眼见墨师爷将要走到范二花子跟前,夏逸忽然喝道:“你还不走!”他嗖地跃出,倒转昊渊,以左手轻托刀背,刀尖向上,猛挑向直指墨师爷左腋下——“断水”第三式!
墨师爷霍然回首,眼中微微露出惊讶之色,而左掌已迎向了昊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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