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保安时间长了,高四娃也找到了*,像是造物主似的置身局外,冷眼看人走过的风景。他对门有了很深的感情和感受,他推不开春桃家的门,也推不开南头关这道门,现在他为自己看了一道工厂的门愈发感到骄傲。他可以欣赏来来往往过往的风景。他有时候看着突然涌进城市的那些年轻的鲜活的少男少女,用不同地域的方言来和你说话,这种感觉让他总会有一种心理上的苍老感。
但是他也知道保安是个低等的职业,谁也没有把保安看成是正儿八经的工作,有的出来回家连当保安都不敢说,怕人家笑话,在深圳给人家当看门狗了。
在工厂里,保安是打工妹的高危人群,他们除了一双站岗的腿能站岗之外别无长物,每天瞪着眼珠子就瞅上下班的打工妹,眼里都充斥着欲望的光芒。保安虽然在工厂里也算有这么个部门,人却如流水般穿梭,来了走了,都是一二十岁的小伙子,站在工厂门口,看着打工妹一个个走过,吹个口哨,献个殷勤,面对一帮子涉世未深,清纯无知而又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几回搭讪的便水深火热的粘在一起,不计后果,先热爱一场,一到过年春节,大家都作鸟兽散,来年来不来另说,这份南国情缘多是这样不明不白,有始无终,有的男孩儿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结果回去过春节再也见不着人了,少女一个人苦守着连个人影都见不了。南国的爱,多是无花之果。
高四娃有时看着那些打工妹鲜活丰满的身躯有时候也会热血贲张,但是他受的花毒太深,心里总会觉得有种对不起春桃的感觉。
在保安队里最浪的是小四川,他每天下班的时候当不当班都在门口,眼里像是刚吃了半斤辣椒,热的冒火。他的口头语是“妹子,我约你K歌。”他叫唤了一年多也没见约过一次会,只快活嘴了。
在小四川眼里,高四娃是段木头。用他理论,不喜欢小妹的人通通有毛病。但是他又最喜欢跟高四娃在一起上班,因为跟他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比高四娃鲜活些,女人的眼光会更多的落到自己身上。他有时候还会逗逗高四娃,说:“四娃,一会陶绵竹出来了,你给我约,我请你喝啤酒。”
陶绵竹是四川妹子,生在绵竹县,人也叫陶绵竹,长得像水做的一样,清凌凌的,有时又像用竹筒盛的酒一样,看不清是酒是水,人就醉了,平日里最招人喜欢,也最招保安纠缠。
高四娃有时候也觉得小四川很有勇气,能把自己的感觉喊出来,他是连喊都不敢喊的。
陶绵竹每次随一群人出来了,听到小四川尖着嗓子叫道:“绵竹姐哩,下班没事小弟我
请你K歌去。”
陶绵竹笑了笑,走了过去,同行的有个嘴尖牙利的女人朝小四川喊,“姐姐我有空,弟弟你有钱吗?”
小四川从来没去过KTV,他现在连买瓶啤酒的钱都作难,听到这话噎那儿了,他明知道对陶绵竹叫唤等于白叫,他就图那感觉。
小四川尴尬的回过头对高四娃说:“你瞪个驴眼蛋子眼看干啥,陶绵竹是给我笑哩,你眼热,别说去K歌,开房老子都有的是钱。”
保安宿舍最大特点是脏乱差,袜子扔的那里都是,吃完了饭连碗都懒得洗。人一到了保安宿舍就先脱得赤条条的,然后一头扎到床上,挺尸去了。
每天晚上是保安宿舍最热闹的光景,各人忙着各人,有抽烟喝啤酒的,有洗漱的,还在在狗窝一样的宿舍里把自己打扮的像白马王子一样急着出去约会的。
高四娃睡在靠窗的上铺,上铺安静一些,他不愿打扰别人,别人也当他不存在。几个保安躺在床上抽烟,说着些黄话,过着嘴瘾,巴特尔对着镜子正在朝头上抹精液一样的发胶,小四川说:“巴特尔啊,你哩个头,比下边还硬吧,今天又要去弄谁,该不是张总那个一掐就冒水的女秘书吧!”立时一阵哄笑。
巴特尔出生在内蒙古通辽一个牧民家庭,父亲是汉人,母亲是蒙古族人,他是一个“二串子”,汉人与蒙古族人的结晶产物,相当于外国人与中国人联姻生出来的孩子叫“混血儿”,他的父母是“国产货”,但不是“外国货”,只是民族不同。从小生长在辽阔的科尔沁大草原上的他,马奶、牛奶、羊奶、牛羊肉管够,底子好不用说了,又练过武术,胸前的肌肉高高的隆起,胳膊粗的像杠子,他有一个习惯下班总喜欢光着膀子,一身的肌肉都露了出来,小娘们们看着打心眼里羡慕和喜欢,充满幻想又惧怕。他每天唯一的娱乐就是下班约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妹外出。
高四娃不知怎么地,每次一见到巴特尔就想到了家中的种子驴。
两人的关系不好不坏,高四娃没法跟人家比,就像当年没法跟张小山比一样,这个你得认命。
巴特尔此时已经理好了发型,果然是根根硬挺,巴特尔小心奕奕的将头发弄好,说:“关你嘛子事,老子这就去约你姐去。”
小四川没姐,所以大胆说:“你个龟儿子,你这天天发情地驴子似地,莫不要弄的儿子遍地。”
这是有据可依的,巴特尔每次从外边约会回来,喝点酒,心情又好,就原封不动地将他如何与打工妹约会的事给同室的人讲上一遍,上次讲到约会一个湖南小妹,从老家刚来到深圳,看样子十*岁,那条子没得说,细皮嫩肉,巴特尔刚牵了手,她就说怀孕了,巴特尔还以为被别人戴了绿帽子,结果一问才知道,她不知道听谁说的男女之间牵了手就能生小宝宝的事,气的巴特尔哭笑不得。
小四川调笑道:“这回牵手走到一起恐怕都要有娃子啦。”
巴特尔说:“你个龟儿子,我这回真约你姐,陶绵竹不是你们四川的?你不整天喊人家姐,人家连看你眼都不看。”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巴特尔,人家可都才十*岁,小心缺德事做多了,下面会烂掉。”
巴特尔索性坐下说“猪脑子,我喜欢十*岁的只能证明我的忠诚,你想十八岁就属于成年人,一人一半,大家心甘情愿。男人到了*十岁时心里想着的是十*岁的女人,女人呢,女人不同了,稍有一点起色,最容易见异思迁,所以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不让她们有翻身的机会。”
大家哄地一场笑起来。巴特尔边走边指着小四川说:“你,睡前把脚洗一洗,别一只老鼠坏一锅汤,弄的一屋子脚臭味进不了人。”
陶绵竹的影子又在高四娃眼前闪过,他见过绵竹的年画,绵竹是年画之乡,冠绝天下,见到陶绵竹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个粉红腮,桃红面的陶绵竹年画的桃花般的女人。
高四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时竟不由想着巴特尔如何去勾搭陶绵竹的事了。高四娃在铁架床上翻腾,铁架床咯咯吱吱的响。小四川朝上踹了一脚说:“高四娃,你干啥,你弄床干啥,是不是听巴特尔要去找俺姐,你*难忍了。”室内立马有几个人凑热闹,说:“四娃,去看看,回去来讲讲,我们请你喝啤酒。”
高四娃本没有出去的意思,这会被他们一说,想到陶绵竹清纯的眼神,像是一双小羊的眼睛一样,高四娃一下子跳下床,趿着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厕所。”
陶绵竹住在四楼,最靠角一个女生宿舍,灯还亮着,窗户上被一张印有大红牡丹的床单给掩着,不然的话,女工们刚洗完澡春光外泄。
巴特尔站在窗下吹口哨,有保安巡逻过来,看见是巴特尔,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去管他。巴特尔在窗下隔一会就吹下口哨,草原上的口哨,又响又亮,还能用口哨吹出来声调,仔细听,就是:“陶绵竹,陶绵竹”。
窗户哗地被推开了,一个披头散发,面目不清的女孩把头伸出来嚷:“巴特尔,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跟个猫*一样,你还有完没完了。”
巴特尔说:“妹子,你叫陶绵竹下来,我就走。”
那女孩子白了他一眼说:“谁是你妹子,我叫夏日高乐,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我早就把他丢狼窝里了。”
巴特尔一听更来劲了。仰着头说:“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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