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索性靠了过去,倚在展俞锦的怀里。刚才猛烈跑动,确实让自己太累了:“刚才在轿中瞧见一个熟人,想要打声招呼罢了。”
他挑挑眉,为了一个熟人,不惜从轿子里跳下来,拼命追了过去?
“又痛了?”看见仲冉夏掌心捂着胸口,展俞锦不禁担心道。
“跑得厉害了,待会就好。”从来未曾见过美相公穿着一袭殷红的衣袍,如今一看,更显丰神俊秀,她微微笑着,眼底透出几分欣赏之意。
她扭头瞥见七个高大的汉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几丈外,旁边站着喘气的喜娘,挥着手中的帕子,毫不半天才缓过来:“哎哟,我的姑娘,新娘子怎么自己走出来,双脚落了地是不祥之兆……”
这话尚未说话,她风韵犹存的的面容一僵,张着口居然发不出半点声音,心底又惊又惧。
仲冉夏瞄见身边的人微动的指尖,无奈地笑着解围道:“风俗而已,又何必当真?喜娘,我们这便回花轿里去吧。”
“不必了,”展俞锦略略弯下腰,双臂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让娘子乖乖坐着轿子过去,其中又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也是,路程实在太远,谁知会不会出现有人抢亲的境况?
思及此,仲冉夏抿着唇笑了,顺从地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美相公宽厚的肩膀上,放软了身子。
反正这一年来,她不能随意走动,由始至终都是被展俞锦抱来抱去,从起初的不自在与羞涩,到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
喜娘瞪大眼,想必觉得这又是不妥。只是碍于刚才的哑穴,她摸摸喉咙,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反正这两人都不介意,她这个做喜娘的还穷操心什么?
看在胀鼓鼓的红包份上,喜娘眉开眼笑,又是一副喜庆的模样,张嘴才知道穴道已经解开了,连忙说了好几句贺喜祝福的话语。
展俞锦睨了喜娘一眼,见她终于把喋喋不休的嘴巴闭上,这才抱着仲冉夏,足下一点,轻飘飘地掠了出去。
喜娘这才想起一事,大声叫道:“新娘子的头巾,哎哟,这样一来还没到府上,姑娘的脸就要给人看了……”
跺跺脚,她准备跟上去的时候,身后一名大汉随手拎着喜娘的后衣领,脚下生风,一溜烟地奔向离开的两人。
半空中,是喜娘惊讶与恐惧的叫喊声。
仲冉夏远远听见了,只能偷笑着,心里替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风莲……你还没忘记他?”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侧过头,看向他,正色道:“只是内疚,无关风月。”
仅仅是内疚,并非后悔。
若是当年重来一次,仲冉夏仍旧会选择身边这人。
闻言,展俞锦原本深邃的双目,流淌出丝丝温柔的亮光。
她低下头,埋在他的肩窝里,伸手摸着长发,懊丧道:“早上摆弄了将近三个时辰,转眼就让你给弄乱了。”
仲冉夏想到一大早被好几位大婶荼毒,很不容易弄出所谓正统新娘子的头,如今披头撒发,乱成一团。
待会喜娘见着,会不会立刻晕倒不起?
两人的身影落在府门,喜娘不久后也到了。
扶着院门面色苍白,冷汗淋淋,看见新娘子端庄的发鬓如今乱七八糟,两眼一翻几乎要晕死过去。
简直是乱套了!
喜娘不敢吱声,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幸好拜堂算得上是顺利。
只是二拜高堂时,上座皆是空的,喜娘也并非第一次遇着这样的情况,让人送来祖宗的木牌便能作数。
谁知那位郎君不愿意也就算了,连姑娘家里的亦省下了。急得她满头大汗,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礼成,送入洞房——”喜娘用帕子擦着额头,暗地里松了口气,终于解脱了。
仲冉夏也忍不住吁了口气,除了先前堂上的三拜,她都是被展俞锦抱在怀里。连新娘子跨火盆,趋吉避凶,也让他一并代劳了。
她这样的新娘子,想必是前所未闻。
抬眸见那人笑了笑,低头道:“前面啰啰嗦嗦的,还是这句话最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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