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一直犹似失魂落魄,要待向郭靖和黄蓉解释原委,赵志敬怒道:“还说甚么?”拉拉他的袍袖,两人先后跃出窗口,随孙不二而去。
以郭靖黄蓉二人眼力,自然知道赵志敬被人点了穴道,但杨过明明并未伸手出指,难道旁边有高人暗中相助不成?
郭靖立即探头到窗口一看,那里有人?他只道赵志敬正要痛下杀手之际忽然不忍,因而假装穴道被点,藉故离去。黄蓉却看出必是杨过使了诡计,只是一来她在杨过背后,眼光再好也看不到他手指手肘的动静,二来她不知世上有□这样一门武功,竟能料敌机先,将全真派武功克制得没丝毫还手之力,一时便也猜想不透。她可不会似郭靖这般君子之心度人,见全真教四道拂袖迳去,大缺礼数,心下暗自恚怒。
郭芙却已在一旁不满的说“说走就走,一点礼貌也没有”
黄蓉见了正要斥骂他几句,丐帮弟子禀报有远客到临,黄蓉向杨过望了一眼,自与郭靖出去迎宾。
郭靖向武氏兄弟道:“杨家哥哥是你们小时同伴,你们好好招呼他。”又回头对郭芙喝道“回头再找你算账!”郭芙听了呵呵一笑也不怎么在意。
郭芙对杨过刚才施展的武功大感好奇,一时忘了两人之间的嫌隙问道:“杨大哥,你刚才怎么赢的那牛鼻子老道的”杨过道:“芙妹,谢谢你刚才帮我”
谁知郭芙一听他说话脸色却一本说“我刚才可不是有意帮你,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他们盛世凌人的样子罢了。你、你不是去找你姑姑,跑到这儿干吗”
杨过知道她还在怨他当日把她一人丢下的事,忙陪笑说“不是你让我来参加英雄大会的吗?”郭芙见他还记得当日所说的话,心里一怔,可是语气仍然僵硬道“我说过的话这么多我哪记得了这么多。”
杨过见她还在生气,也不着恼,只陪笑道“你忘了不打紧,我记得就好。”
武忘兄弟听见他俩的谈话都变了脸,武修文先就忍耐不住,问道:“芙妹,你和他很熟吗?”
郭芙转头嫣然一笑,说道:“我们和他自幼就相识,当然很熟了,你们不也跟他很熟”杨过见她这么一笑,犹似一朵玫瑰花儿忽然开放,明媚娇艳,心中满心欢喜,多日来的愁苦尽数散去。有心想和她交谈一番,无奈武氏兄弟在一旁虎视眈眈。
谁知郭芙忽然又板起脸说“杨大哥想来是找他师父的,顺便来参加武林大会,参加完自会离开,你们还不好好招待吗?”
转而又低声软语:“小武哥哥,我累了,你们给杨大哥这安置罢,我可要去休息了。”武修文听了慌忙说“芙妹,你去休息吧!师父师娘要找你我替你拦着。郭芙笑吟吟的说“谢谢小武哥哥”也不理杨过飘然离去。杨过只好道:“好吧,明儿我再找你说话”
郭芙一走,武氏兄弟从前和杨过不睦,此时见他如此潦倒,在全真教中既没学到半分武功,又被师父“小畜生、小杂种”的乱骂,自是更加轻视,叫来一名庄丁,命他招呼杨过,安置睡处。
杨过也不着恼,刚才危急关头,郭芙挺身而出,他满心欢喜,虽然此时对他不理不睬,他只想“芙妹一向心软好奇,并不会生气多长时间,我软语求她;就会原谅我了。”
次日杨过在厅上用过早点,见郭芙正站在天井和武氏兄弟说话。武氏兄弟不知说了什么,郭芙一脸无奈,看见杨过过来也不理睬。杨过见了暗暗好笑,故意装作无聊的说“哎,可惜啊可惜”
郭芙听了果然好奇的问“好好的,可惜什么?”杨过又叹了口气说“我听说归云庄如何气派,早想浏览一番,可惜我是无名小卒哪里会有人理我呢?”
郭芙听他这么一说,心软了软,又被武氏兄弟纠缠一早上,心烦不已,故意大声说“好了,我带你四处逛逛,省的我爹说我们冷落了你”
杨过不等回答,旁边武修文已经不满的说“芙妹,我们哪有时间陪他,师父还让我们练功呢?”
杨过听了故作失望的说“芙妹,你很忙吗?你不必在意我,反正我从小到大一个人也习惯了。”
郭芙看了他一眼说,又白了武修文一眼说“我和杨大哥多日没见,当然要叙叙旧了,你们和他也算是从小在一起的玩伴,难道不该关心关心他吗?”
武修文刚想说什么,武敦儒扯过他“正是,我们也和杨兄多年未见,正好大家一起叙叙旧。”
杨过嘘了口气心想“我和你们可没什么旧要叙,而且这些事又怎能跟你们说?
二人并肩走出大门,杨过见武氏兄弟跟在后头,只好向郭芙询问一些没要紧的事。初时郭芙并不理睬,可杨过东拉西扯,刻意逗她开心,郭芙紧绷的脸渐渐松驰下来。
二人缓步行到柳树之下,忽听得一声长嘶,一匹癞皮瘦马奔将过来,在杨过身上挨挨擦擦,甚是亲热。武氏兄弟见了这匹丑马,忍不住哈哈大笑,走到二人身边。武修文笑道:“杨兄,这匹千里宝马妙得紧啊,亏你好本事觅来?几时你也给我觅一匹。”武敦儒正色道:“这是大食国来的无价之宝,你怎买得起?”
郭芙望望杨过,望望丑马,先是狠瞪了武氏兄弟一眼,见二者果然一般的肮脏潦倒,终于忍不住的一声笑了出来。对着杨过小声说“活该,我只当你离开我不知怎么快活呢,谁知却如此狼狈,你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快快从实招来。”
她此刻笑意盈盈,又挨的杨过很近,杨过只觉心神荡漾,武氏兄弟的讽刺也不放在心上,笑道:“我人丑马也丑,原本相配。两位武兄的坐骑,想来神骏得紧了。”武修文道:“咱哥儿俩的坐骑,也不过比你的癞皮马好些。芙妹的红马才是宝马呢。以前你在桃花岛上早见过的。”杨过道:“原来郭伯伯将红马给了芙妹”武敦儒刚刚见他们二人神态亲密,心里早已不满,此时听他又亲热的喊她“芙妹”更是恼火。可一时之间又不好发作。
四个人边说边走。武修文忽然指着西首,说道“瞧,师母又传棒法去啦。”杨过转过头来,只见黄蓉和一个年老乞丐正向山坳中并肩走去,两人手中都提着一根木棒。武修文道:“鲁长老也真够笨的了,这打狗棒法学了这么久,是没学会。”杨过听到“打狗棒法”四字,心中一凛,忙向郭芙看了一眼,却见她丝毫不动声色,见杨过看来,也不理睬,杨过只好转过头来望着别处,假装观赏风景。
只听郭芙微笑道:“打狗棒法是丐帮的镇帮之宝,我妈说这棒法神妙无比,乃是天下兵刃中最厉害的招数,自不是十天半月就学得会的。大武哥哥,你说他笨,你好聪明么?”武敦儒叹了口气,道:“可惜除了丐帮的帮主,这棒法不传外人。”郭芙笑道:“将来若是你做丐帮帮主,鲁帮主自会传你。”武敦儒道:“凭我这块料儿,怎能做丐帮帮主?芙妹,你说师母怎会选中鲁长者接替?”郭芙道:“这些年来,我妈也只挂个名儿。丐帮大大小小的事儿,一直就交给鲁有脚长老办着。我妈听见丐帮中这许多噜哩噜唆的事儿就头痛,她说何必老是这样有名无实,不如叫鲁长老做了帮主是正经。等到鲁长老学会打狗棒法,我妈就正式传位给他啦。”
武修文道:“芙妹,这打狗棒法到底是怎样打的?你见过没有?”郭芙吐了吐舌头说:“我没见过。咦,我见过的!”从地下检起一根树枝,在他肩头轻击一下,笑道:“就是这样!”武修文大叫:“好,你当我是狗儿,你瞧我饶不饶你?”伸手作势要去抓她。郭芙笑着逃开,武修文追了过去。两人兜了个圈子又回到原地。
郭芙早就想看看她的棒法学的对不对,此时这样的机会自然不愿错过,她笑咪咪的说:“你们想不想看我倒有个主意。”说是你们,眼睛却瞟向杨过。杨过见了好笑道:“好,你说。”郭芙道:“咱们去偷着瞧瞧,看那打狗棒法究竟是个甚么宝贝模样。”修文拍手叫好。武敦儒却摇头道:“要是给师母知觉咱们偷学棒法,定讨一顿好骂。”
郭芙道:“咱们只瞧个样儿,又不是偷学。再说,这般神妙的武功,你瞧几下就会了么?大武哥哥,你可真了不起。”
武敦儒给她一顿抢白,只微微一笑。郭芙见了拉着他的袖子撒娇说:“大武哥哥,你别一个劲的胆小,昨儿咱们躲在书房的事,我妈也没骂人?要不,小武哥哥,杨大哥咱们三个去。”武敦儒道:“好好,算你的道理对,我跟你去就是。”
他二人对打狗棒法早就甚是神往,耳闻其名已久,但到底是怎么个样儿,却从来没见过。此刻郭芙倡议去见识见识,武郭儒嘴上反对,心中早就一百廿个的愿意,只是装作勉为其难,不过听从郭芙的主意,万一事发,师母须怪不到他。
郭芙也不拆穿他只说:“那咱们快去罢。”又看了看杨过道:“杨大哥,你也去看看吗?”杨过还不及回答,武敦儒已经不满说:“芙妹,要他去干么,他又看不懂,笨头笨脑的弄出些声音来,岂不教师母知觉了?”
郭芙听了心里有些着恼,沉了脸色道:“你别总说别人武功不行,你好厉害吗?想想又说“你们两个先去,我和杨大哥随后再来。四个人一起走脚步声太大。”
武氏兄弟老大不愿,但素知郭芙的言语违拗不得。兄弟俩当下怏怏先行。郭芙叫道:“咱们绕近路先到那棵大树上躲着,大家小心些别出声,我妈不会知觉的。”武氏兄弟遥遥答应,加快脚步去了。
郭芙瞧瞧杨过,见他身上衣服实在破烂得厉害,皱眉道:“你衣服怎么破成这样,路上吃了很多苦吗?转而又恶声道“就是吃苦了也没人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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