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小姐回之以甜甜地一笑。
既然确定了要去的地方,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兵营下的地牢第一层还要更小一些,而且只有一个狱卒——布兰多这才确定下一层那四个狱卒也是因为他们几个而临时增加的。解决完这一层,他们继续向上,来到兵营内部。
布兰多对这里熟悉得很,首先驾轻就熟地从临时仓库拿回芙雷娅的风后半身甲,然后在每个人搜刮了一把剑武装起来。只是可惜打晕那些士兵没有经验,不然布兰多倒不妨把他们弄醒多打晕几次。
其间夏尔不止一次提议去把牢房里的犯人都鼓动起来,让他们好裹挟在暴动中乘机逃跑:理由很简单,他们对付一个两个白鬃轻步兵,突然袭击,倒是轻松。可一到外面院子,仅凭他们四个人还真的很难杀出去。
不过布兰多都否决了。
谈话之间,他们已经偷偷潜入了这座兵营最上面一层。布兰多打开塔楼顶层的木门走出去——外面是一条露天的走道,两侧是用来临时防御用的胸墙。布兰多不看也知道从那里往下是于松河在城内的一条支流,从这里大约可以远眺五分之一城区。
不过他可不是来看风景的,他们一路走上来打晕了七个守卫,按照白鬃军团的训练程度,大约十分钟后就会发现异常。布兰多抬起头看了看天,今天晚上的月色很美,厚厚的云层也遮不住夜空中一轮银色的圆盘。
“你在干什么,布兰多?”芙雷娅忍不住在后面戳了戳他,她忍不住想这家伙不会是越狱出来就是为了看月亮的吧。虽然想来不太可能,但是按照这家伙劣迹斑斑的过往来看,也不是完全不会发生。
她又看了看一边的夏尔,那个年轻人也是背着手和他的主人一起看着天空,一言不发。一主一仆倒是默契得很。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啊。”布兰多顺口答道。
“你——”芙雷娅气得直咬牙,真想一拳打到这家伙的脸上去,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姑妈说,月亮的名字是露卡。露卡是因为伊莲而生的,伊莲是爱丽丝的妹妹——双生的女神。因为有了月亮,这个世界上才会有神秘。”罗曼仰着小脸,盯着月亮说道。
“你的姑妈懂得不少,”夏尔在一边答道:“这是这个世界上巫师之间流传的秘密,有一本书叫做‘黑暗史诗’,讲述了过去无数个年代中发生的事。”
“你的意思是罗曼的姑妈是巫师?”芙雷娅楞了一下。
“也不一定,与魔法有关系的人。有些乡下的女巫也懂得一些这方面的传闻。”夏尔答道。
这个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不由得看了罗曼一眼,后者像是没听到这些话似的怔怔地盯着月亮出神。不过芙雷娅想,詹妮阿姨倒的确有些神秘,她常常从外面带一些古怪的东西回来。村里人都说她是女巫,不怎么和她们一家接触的。
但布兰多在一边听着这三个人对话,脑子里却诡异地浮现出一句话来:
xvi:thetower——
失落的‘月亮’夺走了光。
他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连忙摇摇头,但却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一晚他昏迷时做过的那个梦。
在一片幽静黑暗的环境之中,梦中的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然而只有一轮黑色的月,一片漆黑的湖中央一座静静矗立的高塔一直贯穿这个梦的始终。
那之后他就遇到了芙雷娅。但他才刚刚想到这一点,就听到商人小姐在一边盯着月亮说道:“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呢,布兰多。”
剩下三个人都抬起头。
大约等了二十秒,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天上传来低沉的扇动翅膀的声音。但芙雷娅是疑惑兼不安,布兰多和夏尔却不慌不忙,尤其是布兰多,他抬起头。
下一刻,张开双翼的石像鬼从月光下的云层中一跃而出。那展翼的石之恶魔在皎洁的月色之中,在云层之上,在三人的眼里构成了一副充满了神秘气息的构图——
“布兰多,那是你的石像鬼!”罗曼一下就认了出来。
“恩,你恐高吗?”
商人小姐赶忙摇摇头。
“你、你想干什么,布兰多?”芙雷娅一下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刷白。
……
金果勋爵面沉如水地闯入伯恩利家中时,这位自称是大作坊主、实业家的名誉贵族正在用放大镜打量一具精致的黄铜甲胄,毕竟光辉重返之年风格的甲胄在任何一个收藏家手中都是价值连城的。
伯恩利不紧不慢地回收手中的放大镜,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有些调侃地说道:“怎么,难道是那家伙连夜带人出城了?”
“没那么严重,是今天晚上那几个犯人跑了!”塞伯尔一提到这个就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他气得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个疯子居然跑到他宅邸上来跟他大呼小叫。
“那不过是小事而已,他们怎么跑的?”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金果勋爵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生气的是白鬃军团的那个‘老虎’吕克贝松居然跑来跟我叫嚣,说我把一个高地骑士的后裔关到了他的地牢里去,是不是想给他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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