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如饥似渴地请求说。
老聃先生应求,又将上面那段话语说了一遍。直到说得孔子脸上现出满足的神色。这个时候,老聃先生话题一转,接着茬又往下说“好!好!好!好啊!”孔子高兴得几乎坐都坐不住,简直就要拍手喝采了。接下去,他又向老聃先生提出好些礼的问题,让他解答,如祭祀礼、朝拜礼、婚礼、丧礼、聘礼、燕礼、冠礼、射礼、亲友来往礼、男女授受礼,甚而至于经商买卖礼,街巷外众礼等。老聃先生一一做了准确、明白、生动而圆满的答复。致使孔子心满意足,如愿以偿。
南宫敬叔向高兴得几乎入迷的孔子使个眼色,意思是“咱们该回去了”。孔子会意,抽身站起,拱手向老聃说老聃先生以既简便可吃,又不算不丰美,而且带有曲阜和曲仁里风味的酒肴饭菜,款待了他二十年前见过一面的,如今已成了他的“破格学生”的孔子仲尼,以及孔氏仲尼的弟子南宫敬叔。
午餐间,由于孔子异常兴奋,加之由于老聃先生谈笑风生所给予的感染,致使孔子话头较稠,言语较多。话里多是表明自己的远大志向,以及彻底、全面、不折不扣地恢复周礼,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的决心。老聃先生感到他有点外露,而且老聃不同意在恢复周礼上的不折不扣,特别是不同意周礼中的刑不上大夫。他本可以发表点不同的意见,但是他此时并未发表。仲尼千里遥远,前来求教,正在兴致勃勃,他不能泼凉水,他不能用不同的意见去减弱他的兴致。他满脸笑容,一腔春意,以兴致勃勃去应和孔子的兴致勃勃。
餐间,孔子提出打算请教乐(音乐)的问题。孔子说老聃先生说“不用了,不用了,明天我们登门拜访他。”孔子说。
“那也可。你就说是我叫你找他。”老聃先生说,“他家离我很近,就在这个方向。……”用手指点一下,“明天我领你们去见他。”
“不用了,你太忙,太累了。”
饭后,孔子他们要到洛阳的几处名胜古迹去看看。老聃先生打算陪他们一块去。孔子可怜他偌大年纪,又累了一个上午,不忍心再让他吃累,诚恳地进行了推辞。老聃先生点头同意,指点了参观的方向,就让他们自己去了。
古都洛阳,古迹很多,他们只能挑主要的地方去看。
他们先到古代天子用以宣明政教的地方——明堂。明堂,这是一处典型的古建筑。古朴典雅的建筑群,古香古色,耐人寻味。室内墙壁之上,用原始画法画着一些像。显眼处画着唐尧、虞舜等贤明帝王的画像;阴背处,画着人们心中憎恨的夏桀、殷纣的漫画脸谱。幅度最大的是一幅“周公辅政图”。那周公,面目慈善,和蔼可亲。孔子见到这位他心中最为崇敬的,连梦里都想见到的人的画像,一下子被深深吸引,久久不愿离开。他激动得噙着眼泪说接着,他们参观了周天子祭祖的家庙——太庙以及其他几个地方。
傍晚,他们回到馆舍。这天夜里,他们安歇得很早。由于心感满足,加上一天的劳累,浑身疲乏,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天,吃过早饭,孔子就和南宫敬叔一起拜见苌弘。苌弘听说老聃介绍的孔丘前来求教,对他们进行了热情的接待。
他给他们亲自弹了琴瑟,讲了一些音乐技法和理论。
下午,孔子他们又看了一些洛阳的古迹。到傍晚的时候,就开始到老聃家辞别了。
他们第二次的走进老聃先生的家门。
“好啊,好啊!老聃先生笑容可掬,慈善的脸上仍然是充满春意,”要问乐,也问了;要看的,也看了,好啊。“孔子说对他的话,老聃先生没有立即附和,他心里说,”这个孔丘,正直、坦率,是个好人。可就是有点外露。有德的善者,再加上点含蓄包容,不为狡猾。周礼虽好,里面难免有些如今不能再用的东西,提出不折不扣地恢复,未免有点不合史辙。他执意不折不扣地恢复周礼,看来鲁定公是不会答复的,看来是要碰壁的,是要遇到灾难的。这个人,如若将来不被灾难毁掉,将会成为一个真正了不起的人物。作为一个朋友,千里遥远前来求教,我不能明知他有灾难而一声不响。我要泼泼他的凉水,开导一下。不然,我是心中有愧的。“出于关怀,出于爱护,出于一片好心,他冷静地微笑一下,然后慢慢启唇说孔子不但没有感到难堪,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被感动了,他连连点头说老聃先生又向孔子说了一些安慰和鼓励的话,以使他热情不减。孔子不仅仍然高兴,而且更加佩服。老聃先生提出一定要在明天一早坐车到馆舍前去送他。孔子十分恳切地进行了推辞。接下去,他就和南宫敬叔一起拜别老聃,出门而去了。
回到馆舍,南宫敬叔问孔子说孔子想了想说第二天一早,孔子他们就离开洛阳,驱车回鲁了。
从这以后,东周王朝更加衰微了。早在一百年前,敬王的祖先周襄王就被晋文公调来调去,如今,经过朝内战乱之后,为周敬王出兵立功的晋顷公就更不把敬王放在眼里了。周朝衰微得简直象个小小的诸侯之国了。
公元前四九九年,老聃先生七十三岁,一天,他忽然想起,“王子朝要以他的理论作为学说精髓,现已彻底破产了,对于我的尚且还是未来的学说,现已检验明白了。王朝守藏室的恢复工作,现已基本做完了。在这名存实亡的姬家小朝,再蹲也没有必要了。我该走了,该回家去做自己的事业了。”
在这一年的二月十五日——他出生的七十三岁的纪念之日里,他开始向敬王写出辞呈,“蓬累而行”,正式“告老还家”了。
研天究道隐伯阳
公元前四九九年农历二月十五日至二十二日,老聃先生从周都洛阳回到家乡曲仁里村(老聃辞官归里之后,家乡人多称他为伯阳先生。写到这里,请允笔者也来暂改一下称呼,或称伯阳先生,或称李伯阳)。
回乡三天之后,李伯阳先生开始着想立说之事。从开始着想立说之事起,他就开始着想隐居之事了。
他想曲仁里村西隐阳山深处的隐宅(外宅),是儿子李宗在段干做官期间派人修建(目下他还在段干地方尚未归回),目的是为了在天下出现更大的战乱时进行避难和退隐。那里,几所于山洞通连着的茅草屋,常用铁锁锁着门,从来无人居住。当时地旷人稀,深山背后的地方轻易没人到过,加上这里没住过人,再加上小茅草屋很不显眼,所以人们从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处所。儿子李宗在沛地亲戚们那里成家立业之后,就搬回了老家曲仁里。他们一家三口,加上管家、佣人,共是七口,从沛地归里之后,是住在曲仁里村的老宅上。如今他们全家都搬走了,老宅的房舍也成了无人居住的空房了。李伯阳先生回乡之后就是住在这老宅之内。原来冷冷清清的老宅,从李伯阳回乡之日起就开始热闹起来,亲戚朋友来来往往,比里,闾里,乡里,里里,州里,党里,不管是庶民百姓,也不管是三老、州官,许多人都来瞧看,比起以往,这里真是另有一番景象。伯阳先生这个“隐君子”,为了隐居,先来个比不隐居还不隐居——当然隐阳山里的隐宅他是不向任何人说出的——他要在初步构想学说轮廓的情况下,和亲戚朋友好好亲热亲热,以尽人情。等人情尽了之后,再考虑隐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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