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午后,唐钰拉着她的手,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尽可能详细的向她描述了一个陌生女孩的点点滴滴,当然也不忘将对方贬得一文不值。舒姝岂会不明白呢?比起议论顾亦城交往的女孩,唐钰更想从她脸上找到悲痛或者失落的表情。整个聊天过程,唐钰一直瞅着舒姝的眼睛,而舒姝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最后,舒姝只是说,“恩,我知道了。”
舒姝说我知道了,是真的知道,其实那个女孩她见过。
暑假,因为顾亦城的关系,罗琳再次将她送去了舅舅家,她拿落了一本作业,便给罗琳打电话说得回去拿,罗琳也没说什么便答应了。
然后,舒姝在小区门口瞧见了顾亦城的。
他穿一件黑色的T恤,高高的个,特别显眼,一双似笑非笑且含情的双眼看着身旁的女孩,那女孩谈不上漂亮,但是很活泼,也很可爱,和顾亦城站在一起蹦蹦跳跳,一会儿窜到他左边,一会儿又跑到他右边,好一对璧人。
他们站在小区门口一边等出租车一边闲聊,而她站在街的对面。聊到高兴时,顾亦城还用手去捣鼓那女孩的长发,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出租车来了,他十分绅士的替女孩拉开车门,上车时他的手像是落在对方腰间。
出租车从缓缓开过,透过车窗的玻璃舒姝能很清楚的看见他们的表情,车里的人没有看见她。
舒姝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想:其实很配的,他原本也是个好动的人呢……
然后,转身走开。
夜深人静的时候,舒姝躺在床上,手里是一封封信,在明月的清辉下细细端详,白色信奉泛着柔润的光,宛若一个晶莹的梦。楼下花圃的桂花树随风轻轻摇摆,微风刮过,发出“刷刷”的声音,房间里充斥着清新的芬芳,她似乎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桂花香。就是不知那香气是不是有催眠的作用,闻一闻,一切便烟消云散。
那时,离他们的三年之约,还剩一年。
相对于顾亦城的渐渐淡出,另一个人却慢慢走进了舒姝的生活。
舒姝记不清自己和程寒的接触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从遇见顾亦城那个初秋吧,她独自一人来到机械厂的江边,怀里捧着远方的来信,像攥着他仍然跳动的心,可信纸始终冰冷,她蹲下来,将信一封封沉入江水之中,白花花的信封随波逐流,像极了随风飘落的花瓣,不禁让人想起了“花自飘零水自流”。舒姝对着江面发呆时,有人从背后扔了个石子,眼前飞溅的水花声音将神游太空的她拉了回来,她一把捞起尚未飘走的明信片,江水浸湿了上面的字迹,原本的八个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只剩四个:你是晴天。
她回过头去,看见程寒单手拿着画架,站在自己身后。
程寒道,“这可不是殉情的好地方。”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子,递给舒姝,他问,“你要不要试试?”
舒姝只是看着他,既不伸手去接也不说话。
天已入了秋,空气凉爽,江风拂过,打的她发丝飘飘。她蹲在江边,他站在她身后。她不说,他也不说话。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程寒道,“人和人之间,感情终究会归于平淡,但是就算结束,也总会剩下些什么,其实留住剩下的就好。”
回去的时候,程寒忽然指着路边的树林说,“等明年春天,林子里的花开了,这里又将是满树花香。”
舒姝心神不定地点点头。
程寒问她,“到时候要不要一起过来看?”
就这样有意无意间,两人便渐渐熟络了。他们相处时特别安静,话不多,舒姝记得,A大校园内种了很多法国梧桐,夏天,梧桐树生出了许多嫩嫩的叶子,阳光透着碧色,程寒常常坐在梧桐树下画画,她捧着一本英语书背单词,各自做着或是想着自己的事。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亲密接触,因为不是恋人。从某种角度来讲舒姝对程寒是有好感的,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她可以把他当成一棵树,一本书,一朵云,或一部怀旧电影,让人安心。
曾经有诗人把世界比做汪洋大海,人便是海面上漂浮着的船,船与船相撞,就会产生美妙的音乐,激起水花,漂亮的涟漪一圈又圈荡开了去,而舒姝和程寒的涟漪,不过是短暂绚丽的飞花雨。
舒姝不知道,自己于程寒扮演着什么样子的角色,迷迷糊糊的,就这样已一种奇怪的方式经常走在一起。
比朋友多一些,比恋人少一点。
舒姝是知道的,程寒喜欢唐钰,这不是什么秘密。有时候舒姝觉得程寒和自己其实很相似,面对感情时始终是清醒的,因为清醒所以从不放任自己。偶尔他也和自己聊一下唐钰,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麦小娜对程寒的评价是:过于礼貌让人觉得生疏。
舒姝想其实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一个人呢?活得小心翼翼。拿顾亦城的话来说,那便是虚伪。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活的随心所欲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很卡文
好不容卡了2k字出来,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如果大家也非常不满意,我就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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