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铭一脸不屑,还有些鄙夷:“不就是把刀架你脖子上了么?看你那怂样,你觉得她真敢对你下手?”
乔浩心知肚明,她真的敢……至今为止,他都忘不了她的那双眼睛,美得惊心动魄,却冷得令人不寒而栗,平静的表层下隐藏着剧烈翻滚着的癫狂,仅仅是看一眼就令人起鸡皮疙瘩。
他刚要继续劝,坐在他们前面的那个女生突然转身往侯铭桌子上放了一张对折起来的白纸:“夏黎桐给你的。”
侯铭有点意外,冷笑着打开看了一眼,继而浑身一僵。
白纸上用黑色铅笔勾勒出了一个男生,发型衣服以及配饰都和侯铭此时此刻穿戴的一模一样,面部线条也与侯铭的五官酷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画的是侯铭。
然而,画中的男生的两只眼珠上却扎着两根细长尖锐的银针,殷红色的血水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往下流。
旁边还写了一句字迹优雅的话:瞪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下次再不礼貌,就用针扎穿你的眼珠。
侯铭的头皮一麻,寒意如毒蛇般顺着脊椎窜上了头顶。
乔浩也看到了这幅画,面部肌肉猛然一紧,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吐沫:“我、我说真的,你别惹她,千万别惹她!她真能赶出来这种事!一定要听我的!她是个女疯子!真疯子!”
第11章
夏黎桐耐心等了侯铭他们三人一上午,结果却等了个寂寞,没有一个人来找她“算账”,哪怕是见不得光的偷袭都没有,就连跑操的时候,侯铭见到她都是绕着走的,甚至不敢与她对视,搞得她都有点郁闷了,感觉今天过得一点都不精彩,无聊死了,还觉得他们几个可真是怂,不就是一幅画么?怎么就吓成这样了?她现在连刀都没有,有什么好害怕的?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十一点四十,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夏黎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包,从凳子上站起的同时,将白色的gui印花压文双肩包挂在了肩头,刚从课桌后走上过道,苗绘突然走到了她面前,含着下巴,怯生生地看着她,眼神和语气中皆带着哀求:“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食堂?”
怎么?还赖上我了?
夏黎桐都被逗笑了,半是讥讽半是嘲弄地瞧着她:“我们很熟么?”
苗绘呼吸一滞,羞耻又尴尬,渐渐涨红了脸颊,竭力鼓起了最后一丝勇气,继续哀求夏黎桐:“王任超和侯铭都说不会放过我,我真的很害怕……”因为家境的参差,所以她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和夏黎桐一样,向来是独来独往,但夏黎桐的独是冷然锋利的,如同一把匕首;她的独是却自卑怯懦的,像是一株狗尾巴草。
夏黎桐微微蹙了蹙眉头,她知道王仁超就是一班的那个和侯铭他们仨打赌玩真心话大冒险的男生,对苗绘心怀鬼胎很久了,也是他出的主意让侯铭他们仨去拍苗绘的裸-照,所以,王仁超也不可避免地被学校处分了——还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全都是贱东西。
侯铭他们四个起初也没料到苗绘敢在班主任面前说实话,罪行被揭穿后,就恼羞成怒了,记恨上了她和苗绘,但是他们却不敢来找她的麻烦,只敢挑软柿子捏,把所有的怒火和怨气全部算到了苗绘一个人的头上。
但是,这和她夏黎桐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初出手救她已经是极大的情分了,凭什么还要求她继续去庇护她?她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个好人么?再说了,她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辈子么?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个王仁超。
她冷笑着嘲弄:“你算是个……”
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护着你?
但是她并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因为她再度注意到了苗绘鼻尖上的那颗小痣,长在和苏七棠鼻尖的那颗小痣一模一样的位置。她的五官也和苏七棠有六七分相像,如同一朵粉白清雅的醉日海棠,无香,却温莹。
她的心神一晃,忽然住了口,没再多言,转身就走。
苗绘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不安地心想:夏黎桐没有直接拒绝,是不是说明她同意了自己可以跟着她?
她的思想还在犹豫,身体就已经做出了,迈开了双脚,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食堂在寝室楼旁边。
早年刚建校的时候,国际部和隔壁本部同用一个食堂,后来学校发现这样不好管理,于是就在两校之间砌了一堵墙,原来的大食堂留给了本部学生,国际部的食堂是后来新建的。
因为国际部人少,所以食堂的面积也不大,但是有两层楼,一楼主打中餐,二楼西餐。
夏黎桐不爱吃西餐,基本顿顿都在一楼吃。打完饭后,她找了张没人的空桌子坐下,苗绘端着自己的餐盘,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她的对面,安安静静地吃饭,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动,生怕自己打扰到夏黎桐。
忽然间,有一位身穿黑色头帽卫衣和蓝色牛仔外套的男生走到了她们的餐桌旁,把一杯刚买来的奶茶放到了夏黎桐面前。
苗绘悄悄地撩起了眼皮,好奇地打量了那个男生一眼。
是一个高高帅帅、阳光清隽的男生。
在学校里,长得比较出众的男女都比较出名,所以苗绘也认得这个男生,是高二年纪的校草,名字也很好听,叫司尧。
“学姐,请你喝。”司尧的眼中压根就没有其他人,只有夏黎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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