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柳妈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那几个丫鬟脸上顿了顿,嫉妒的嘴脸,哪怕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也能看出来。
季婵面无表情,语气也喜怒难辨:“她们说,时晏之寻死觅活,并不愿意接客?”
柳妈妈大惊失色,连忙道:“没想到让您听到了这些,都怪我管教不严,季三小姐若是还信我,就先去找晏之吧,毕竟现在还是您的事比较重要。这几个小贱蹄子,我会处理好的。”
季婵没说好不好,只是轻轻颔首,端的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浅褐色的眸子里一点暖色都没有,盯着人看的时候,冻的人浑身打哆嗦。
柳妈妈之前也听过她的名,但因为从未和她打过交道,就一笑了之,没怎么信,如今这短短几步路,终于让她心里有了个大概。
她们这一行,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柳妈妈察觉出她对自己淡淡的不喜,连忙收敛了刚才一身的媚气,动作也规矩了几分,她把肩头落下的衣衫拉回去,虽看着表情冷了些,却更有了几分真意。
她们继续上楼:“让您看笑话了,晏之刚来那几天,确实死活不同意出来接客,他脾气烈,还差点一把剪刀捅了自己。”
她边说边打量季婵的表情,看到那双眸子里有什么情绪动了动,没有怒意,顿时心下稍安:“虽说现在看着顺从了些,但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季三小姐,若是他还是不愿意,希望您能手下留情。”
这位虽是个纨绔子弟,但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她若是一掌下去,时晏之小命都能没了半条。
柳妈妈倒是不心疼他挨打,只是心疼他死了,那得少挣多少钱啊,风月楼难得来了个那么好的货色,她可不舍得那么快就没了。
季婵听完淡淡地嗯了一声,她说的这些,上辈子确实是发生了,那时的时晏之被柳妈妈调教的奄奄一息,强迫着让他去接客。
他不愿沦落风尘,就打算和她同归于尽。
季婵上辈子没动他,这辈子自然也不会。
时晏之的房间在二楼的最右侧,柳妈妈带着她走过一个个房门,一路过去,呻吟浪语声,不绝于耳。
季婵皱着眉头,显然十分不适,在她耐心快要告罄的时候,终于到了。
柳妈妈没有推开门,而是侧了侧身子,对着她笑道:“就是这儿了,今夜还请季三小姐玩个痛快,若是中途想要什么,请随便说,风月楼会满足客人的一切需求。”
她暗示地笑了笑,扭着腰肢离开,只剩下季婵一个人站在门口,里面静悄悄的,也听不到什么声响,倒是旁边的房间里依旧十分热闹。
季婵的头越发痛了,她伸手敲了敲房门:“我可以进去吗?”
古往今来,就没有多少欢客进门还敲门的,一个个猴急的要死,甚至连门都还没进就开始扒衣服了,只有她是个例外。
其实季婵在京城里名声并不好,出了名的怪,时晏之上辈子也听说过她,他很怕,怕自己被她折磨,怕死了都备受侮辱,所以一咬牙,干脆打算和她同归于尽。
季婵从小习武,时晏之一个伶人,哪有本事伤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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